徽妍看到他,目光一亮,却是啼笑皆非。 又拿蒲那从音做由头……心底腹诽。 “陛下怎不早说一声?”见了礼,她问,望向外面,嘟哝,“母亲也是,怎不让家人通报?” “莫怪他们,他们不得闲。”皇帝四下里打量一下,神色轻松,“他们都在堂上,听你叔伯说满门侯相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67章 徽妍愣了一下。 满门侯相?什么满门侯相?不由地望向王萦,只见她亦一脸茫然。忽然,徽妍看到王缪在门外,一脸着急地朝自己使着眼色。 心里似乎忽而明白了什么,徽妍看向皇帝。 她想了想,小心的问道,“妾的叔伯,方才拜见了陛下?” “不曾。”皇帝收回目光,仍是一副悠然之态,“不过他们认得了刘公子。” 徽妍无语。 又是刘公子,这个人简直是恶作剧上了瘾。想到王缪方才那魂不守舍的模样,徽妍就能猜到方才那些亲戚们说了什么,而母亲他们受了何等惊吓。 徽妍想了想,对蒲那和从音笑笑,“小公子与小女君们都在东院玩耍,那边还有饴饧和小食,王子居次且往东院玩耍如何?” 蒲那和从音听得如此,都很是乐意,可看着徽妍,又不舍。 “徽妍也去……”从音拉着她的袖子撒娇。 徽妍的心又甜又软,抱抱她,“我与陛下说下事,过会就去。” 蒲那和从音这才放下心来,高高兴兴地跟着王萦走开了。 “还是你拿得住。”皇帝看着他们的背影,笑笑,“他们如今也越来越不听朕的话了。” “王子与居次虽还是小童,却也算懂事。劝说时耐心些,他们不会忤逆。”徽妍道。 皇帝还想说什么,忽然发现徽妍看着他,一脸正经。 他知道她脾性,大概又要与自己说方才的事,道,“朕已说过,方才之事无妨。” “外朝官吏人事,自有官署察举,起用何人,亦有陛下做主,此事与妾无干。”徽妍道。 皇帝讶然。 “妾要说的,是陛下微服之事。”徽妍看着他,道,“陛下微服,本意是为体察民情,不扰乡人。先前之时,若无陛下微服幸妾家,便无妾与陛下今日婚姻,妾家人亦因此深敬陛下。妾每每思及此,皆欣喜而庆幸。” 皇帝听她这样说,心中大慰。 但看她神色仍有后话,只弯弯唇角。 “今日之事,妾叔伯用心不纯,厥词不敬,妾实羞愧。陛下不欲以上位者之身压制,亦不计较,此陛下之德。然虽则如此,妾家人却仍不免担惊受怕,而口出狂言者则安然无恙,陛下本意,可是如此?” 皇帝愣了愣,哑然。 “陛下万乘之躯,天下人皆为陛下子民。未识陛下之时,妾家人待陛下如常人,亲切相待,本是自然。可如今已识陛下,再似从前,便是做戏一般,何人不心中惴惴?换在别的朝臣之家,料想亦是如此。此妾一人之言,伏惟陛下深思。”说罢,徽妍向他一礼。 皇帝看着她,有些无奈,却知晓她方才所言句句在理。 徽妍性情宽和而有见地,讲起道理有条不紊,理直气壮,便是面对上位者亦不卑不亢。这在很早的时候,皇帝就领教过,也觉得她与众不同。但好也在此,坏也在此。皇帝觉得,她教训起自己的时候,跟对付蒲那和从音并没有什么两样,而自己也全然像个小童,一句也反驳不了。 心底叹气。自己兴冲冲的跑过来,原本以为她会很高兴…… “知晓了。”他说。 徽妍见他神色勉强,还想再说,皇帝又好气又好笑,瞪着她,“堂上那么许多人,你还待嫁,朕在众目睽睽之前来见你,传出去旁人如何想!” 徽妍踌躇片刻,知晓亦是如此。 脸倏而热起来。 她看着他,虽然坐得隔着些距离,却能嗅到他身上有淡淡的兰汤的香气。她知道皇帝每每出了大汗,都要以兰汤擦拭,这是他的习惯。 “陛下……刚从上林苑回来么?”徽妍问。 “嗯。”皇帝自己倒了一杯水,声音闷闷。 他的侧脸上满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