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妍收起杂碎的心思,谦道:“陛下过誉。” 仆人来将新菜呈上,撤换各人案上的食器,谈话未再继续。徽妍瞅着自己最喜欢的那盘肉被换走,有几分失落,只得提箸吃别其余菜肴。 筵席从午时一直到午后,侍臣们酒足饭饱,满面红光,谢了恩之后,回馆舍去。 皇帝似乎事务繁忙,徽妍与众人一道拜谢之后,见有侍卫到近前说了些什么,皇帝离席,往堂后去了。 “陛下也不清闲啊。”高坦之叹道。 “陛下真好看……”李芝和梁妙笑嘻嘻地交头接耳。 ******************** 朔方戍卫的司马和几位将官来拜见,禀报一些防务之事,说了半个时辰之后退下,皇帝又让徐恩把光禄勋樊振召了进去。 “此处乃官署,尔等将街都封了,府吏进出都要盘查,还如何做事?”皇帝看着案上的地图,头也不抬,“换个去处驻跸。” 樊振一脸为难:“可朔方城中,就这官署屋舍好些。” “又不是养在阁中的闺秀,出门在外,随和些。朕今晨四处看了看,城东不是有驿馆么,为何不住到驿馆。” “驿馆人杂,昨日臣也问过,那边馆舍要用来招待瑜主的侍臣,如今都满了。” 皇帝又道,“武库隔街的那些屋舍呢?并非民宅,也无人居住,用不得么?” “那些本是营舍,近日才腾出来,预备改作府库……” “既然暂无用处,朕住进去有何不可?”皇帝将目光在地图上抬起,看着樊振,“遇事多想想,此番出来是巡边,若为招摇过市,朕跑到这朔方来做甚。” 樊振连忙应下,即刻去着手安排。 没多久,徐恩进来,说朔方郡守、长史都到了,皇帝颔首,让他们入见。 郡守和长史觐见,主要是禀报实边之事。去年,由内地迁来朔方的民人五千余,按朝廷以往的做法,凡自愿往朔方开荒实边者,赐田地及民爵一级。经多年经营,朔方如今有三万余户,人口近十四万,而土地日少。郡守与长史认为,实边已见成效,为长久计,对迁入者可不再赏赐。 皇帝沉吟,道,“众卿之意,朕已知晓,此事关系重大,且待计议。” 郡守与长史应下,又禀报了些杂事,告退而去。 皇帝在室中思索良久,拿起杯子喝水,发现已经没有了。他想唤徐恩,话还未出口,忽然想到什么,起身出去。 徐恩正在廊下百无聊赖地守着,蓦地见皇帝出来,忙上前,“陛下。” “阏氏的侍臣,都回去了么?”皇帝问。 “回去了。” 皇帝想了想,道,“请回来。” 徐恩讶然,问,“都请么?陛下若要询问匈奴之事,臣方才见张内侍还在官署前……” “不请张内侍,”皇帝道,“请王女史。” 徐恩愣了愣,看皇帝神色,却不似玩笑,亦无犹豫。 他忙应下,匆匆去办。 ****************** 徽妍回到驿馆中,换下女官繁复的衣服,歇息一会,觉得在宴上真的没有吃饱,现在又有些饿了。她正想去庖厨中问问有没有食物,皇帝的诏令就到了。 才回来又要去一趟官署,徽妍不明所以。 来人却催得急,她只能重新再穿起官服,跟着来人离开。 皇帝正在案前看着奏章,徐恩来报,说王女史到了。他抬眼,见门外,一道身影正登阶而上,圭衣上的髾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