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院。 往日寂静的东院正堂,此时却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姚淑卿端坐在椅子上,眼瞧着站在跟前的李怀信,她的脊背端直,红唇紧抿,却是过了有一会功夫才开了口:“老爷说得,我不明白。” “不明白?好一句不明白!” 李怀信素日沉稳持重的国字脸上此时却是一片寒色,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姚淑卿,口中是跟着一句:“素娥用了你送去的糕点便出了血,你说你不明白?”他说到这,脸上的寒色越重,连带着声调也越渐沉了几分:“我还以为过了这么多年,你已经变了,没想到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姚淑卿,你可真狠!” 李怀信这话端得是掷地有声,正堂之中萦绕着他的尾音迟迟未消…姚淑卿听得这话,面色却骤然惨白了几分,她原先端直的脊背僵硬,红唇一张一合,一时却好似失音一般吐不出一个字。 她不曾说话,倒是身边侍候的子默径直跪了下来—— 子默朝李怀信那处直直磕了三个头,跟着才抬了脸朝人说道:“国公爷,夫人嫁给您二十多年,敬上接下,从未有一丝错处,她是什么性子,难道您会不知吗?”她的声调带着几分哭腔,眼眶也红着,唯有话依旧不曾间断继续与人说道:“就连这位秦姨娘,自打她进了门,夫人不仅免了她的请安,还让吴大夫和身边的奴仆好生伺候着,平日里但凡有好吃好喝的也从不忘她一份。” “您这话,实在太过诛心!” 李怀信听得这话,眉心紧拢,他今日的确是失态了些,可是看着秦氏那副模样便让他忍不住想起当年淑德死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救不回淑德,他不希望这次也救不回秦氏。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等平了心下紊乱的思绪才看着姚淑卿说道:“吴大夫从你派人送过去的糕点中查出了红花之物,素娥信你从来不曾检查,如今她生死不知躺在床上,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姚淑卿早在先前子默说话的时候便已回过了神来—— 此时她仍旧端坐在圈椅上,先前惨白的面色已恢复如初,连带着声调也很是平稳:“我从未在糕点之中放这些东西…”姚淑卿说到这看着他紧拢的眉心是又一句:“当年之事的确是我的过错。” “可这回,我说过我不曾做过,倘若我真留不得秦氏和她腹中的孩儿,当日我便不会让她进门。” “李怀信,纵然你不信我,也该知晓我的秉性…” “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我不屑做。” 李怀信听得这话却是一怔,他眼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姚淑卿,看着她面上的那份傲然,一时竟忘记了说话…他有许久未曾听她唤他的名字了,也有许久未曾看见她这样的神色了。 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只是还不等他开口,门便被人推开…走进来得是程老夫人。 程老夫人来得急,面上也有几分少见的失态,她近来本就因为苦夏身体不适,这一番仓皇走动自是让面色越渐苍白。等到走到里头,她是先平复了一会心绪才开口说道:“我看谁敢冤枉我的儿媳妇!” 她这话一落—— 屋中便直直跪了一堂,姚淑卿和李怀信也跟着一道跪在地下,口中是恭声唤着人:“母亲。” 程老夫人由平儿扶着往前走去,等路过李怀信的时候,她也未曾停留…直到走到姚淑卿面前,她才弯腰扶了人起身。等把姚淑卿扶了起来,程老夫人便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一拍,脸却是朝李怀信看去,沉声一句:“定淮,你先前指责的人是与你拜过天地和高堂的结发妻子,这世间谁都可以不信她,只有你不行。” “你如今长大了是定国公,按理我也不该再这样指责于你,可若要论起祖宗规矩,我这个做母亲难免不对我的儿子说道几句…” “如今事情真相不明,你却不顾青红皂白在丫鬟、婆子面前这般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