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壳虫侧翻在路口中间,后面直行车道的车已经排起长龙。 小李唏嘘,“开这车估计是个女司机,大概人还在车里。” 直行车道已经有人开门下车打算过去看情况。 就在这时,甲壳虫的右边车门被推开,一个女人手撑着车沿慢慢探出头来。 她的脸被凌乱的长发挡着,只穿着件白毛衣,左手臂上是鲜红的血,红白相印,触目惊心。 周慕修脸色微变,想起几个小时前见过的那个女人,在“周”试衣服时里面穿的就是这么件白毛衣。 再看她依稀露出来的雪白面容,不由低喝,“停车!” 车子已经转过弯去,小李一愣,忙靠边停了下来。 周慕修打开车门,躲避后车,快步向甲壳虫走去。 步蘅在车上探出头,此时才感觉到后怕。 她撑着车子爬上去,抖着腿慢慢伸出右脚够到地上,另一只脚也移下来。 不知怎么膝盖一软,眼看整个人就要摔倒。 立即有双手托住她瘫软的身体,声音微微有些发紧,“你怎么样?” 步蘅嘴唇微动,眼皮掀了掀就晕过去了。 周慕修立即抱起她,向自己的车走去。 抱她坐进后座,立即催小李,“快,去医院!” 小李以为是老板认识的人,不敢有一秒钟的耽搁,赶紧踩了油门。 周慕修看着怀中紧闭双眼的女人,心中有些复杂。 第6章 等步蘅睁开眼睛,她正被放到医院的急诊病床上。 她一半是疼醒,一半是被叫醒的。 医生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语气轻松,甚至笑了笑,“步蘅,步蘅薄而流芳的步蘅。” 余光见到站在床尾白衣黑裤的男人,衣袖上明显沾了血迹。 原来晕倒前见到的真是他。 医生看着女患者嘴边的笑也不由笑起来,在急诊室疲惫紧张了一天的神情放松下来,问:“除了胳膊还有哪里疼?” 说着给她身体各个部位按了按。 按到胸廓时,步蘅吸着气叫了一声,“疼!” 脸已经皱成一团,喘气都开始小心起来,回答他:“胸口很疼,头也有点晕。” 医生微皱了眉,“怀疑是肋骨骨折,等下去拍个片子。” 让护士给她调整成半卧位,把衣袖剪开,先清理胳膊上的伤口。 这个姿势步蘅觉得胸口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些,本来听到肋骨骨折倒还没觉得怎样,此时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鲜血淋漓的伤口,声音立即有点发虚,“要缝吗?” 医生沉吟,“还是缝一下好,挺深一道口子,以后估计要留疤。” 步蘅身体缩了缩,她怕的东西不多,打针算一个,更何况是缝针,想想就哆嗦。 护士已经准备好注射用具,医生打趣她,“怕什么,又不是不打麻药!刚才不还念诗呢?” 步蘅想说,打麻药她也怕啊!想想此时人为刀俎,还是别过脸去,不敢再看。 医生觑一眼旁边表情严肃一直没吭声的男人,“你是肇事者还是男朋友?愣着干什么,按住她胳膊,别让她乱动!” 都不是。步蘅此时又疼又紧张,抿抿嘴也没心思解释。 周慕修眼神闪了闪,走到床头。 没有多余的凳子,他犹豫了下半蹲下来,伸出胳膊,一手握住她左边肩膀,另一只手绕过她腹部,按在她肘关节处。 他温热的手碰过来时,步蘅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周慕修在她头顶处低喝,“别动!” 按住她的手收得更紧了些。 步蘅觉得这个姿势有点暧昧。 他离她这么近,自己几乎就躺在他眼皮子底下,看不到他,耳边却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气息。这种气氛怪异而陌生,步蘅僵住身体,有些不自在地闭上眼。 周慕修却在光明正大看她的脸,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一个女人。 他敏锐地察觉到她因他靠近而不自然,心中奇怪,她白天时还曾故意凑近他近似调情,此时却做出这种反应? 盯着她脸颊一处仔细看,有一道米粒大小的血痕,大概是被衣服蹭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