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不喜,可平日里,因为在书院读书,好几天才进来一回,这连续两天都来请安,明显是为着那个姑娘,这岂不是真的已经把姑娘看得比老娘还重要了? 不过当叶元清踏进她屋里的时候,她还是带上了笑,看着自己俊秀温雅的儿子,也是嘘寒问暖,半点儿也看不出心里的动静。 “怎么这个时辰就回来了?”叶四太太问,又赶着叫丫鬟:“炖在灶上的汤端来给少爷用,再拿两碟点心果子来。” 叶元清摆摆手,咳嗽两声:“不用了,我有点着凉,这才早回来的,这会儿没什么胃口,娘屋里的杏仁露给我一盏,喝着还舒缓些。” 叶四太太立时一叠声叫丫鬟去倒,儿子病了,叶四太太那是真关心,立刻便要叫大夫,叶元清连忙拦着:“不过是昨晚没睡好罢了,起来院子里站了站,想必是晚了,染了点寒气。” 叶元清多聪明一个人啊,昨日因为方婉的事,和叶四太太有点不欢而散,此时要说话,就拿这个做引子,先示弱起来,当娘的自然最怕孩子生病,这态度不由自主先软了两分。 叶元清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父亲忙于政事,又是常年在外,儿子在心中虽然也有分量,但见面不过是考较功课,教些忠君爱民之道,亲事上头他老人家哪里知道哪个姑娘是哪个姑娘,最终只要看家世过得去,门风有清誉,父亲自然会点头,他的亲事,还是得着落在母亲这里。 他压根不提方家要得封赏的事,这样的事满府里都传遍了,根本用不着他来说,母亲心里绝对比他掂的个儿要多,他要做的不过是知道此事可能有转机了,用母子之情给母亲铺个台阶,他都因为这事儿夜不能寐,还染了点儿风寒,做娘的心软一下,也是应该的嘛。 且他又不是要娶花魁那么大逆不道,方家到底也能算门当户对了。不过也不知道叶四太太是实在太不喜欢方婉,还是觉得一下子让步太多没面子,或者是觉得方家的事情还要再观望观望,她跟儿子说了半日,虽然终于让了步,但却没有彻底松口:“你既都这样说了,我也不愿意十分拂你的意。” 叶四太太叹口气:“这是给你找媳妇,若是真强着你,闹得你们夫妻不睦,我又哪里愿意呢,我这辈子的心也是白操了。这事儿如今且先放着,你今年秋天下了场再说,若是得中,说不得就能遂你的意了,就是那姑娘,只怕也有福气些。” 叶元清大喜,这口松了,事情就好办的多了,他也看出来了母亲的观望之心,但时间拖长一点,这件事更可操办了,而且乡试那场,他差不多是有信心必中的,到时候他有功名在身,便是在家里,父母跟前,也更有话语权了,母亲就是反悔,他也未必没有法子。 如今最要紧的是,要先把这喜信儿跟方四姑娘说一说,说清楚了,请四姑娘务必要等一等他!方四姑娘如此温和纯良,必定是会相信他的! 只没想到叶元清兴兴头头的去见方婉,上了方家的门,却没见到人,郑氏听说叶七公子来了,自然不好怠慢他,赶紧叫榛儿去跟他说,四姑娘这会儿不在家,请他先坐一坐,喝杯茶,她就打发人去请四姑娘回来。 叶元清终究还是少年心性,这会儿满心欢喜,只想早点见到心仪之人,片刻也等不得,坐在那里,就有一点儿坐立不安的样子,忍不住张望,一时见方婉院子里的管事的许妈妈打门口过,他也是见过的,连忙就开口招呼。 这样有礼有节,模样儿又俊秀斯文的少年公子,谁人不爱,尤其是这样的老妈妈,自然满脸堆笑的来说话,语气都格外慈祥,听说叶元清是在等方婉,越发笑的脸上菊花似的,随口道:“姑娘去红袖胡同的宅子了,隔的也不远,叶公子略喝一杯茶,姑娘就回来了。” 叶元清听了这话,却有一点儿等不得了,红袖胡同他也是知道的,索性便从方家出来,直接就去了红袖胡同,在胡同口一打听方四姑娘的宅子,小孩子们都知道,随手一指:“就前头那扇新漆过的小红门就是了。” 这红门还是景王殿下过了明路,又不肯去方家住,非要降尊纡贵的住这个小宅子,方家人觉得实在太简薄了,找了工匠略微修葺的时候漆的,这会儿看起来光亮亮的,倒是比周围显得好些,叶元清走到门口,本来觉得没有找错,可轻轻推开一条缝,立时有个一脸冷厉之色的精悍汉子仿佛凭空出现一般,站在了他的面前,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他就觉得自己好像走错了地方。 叶元清这样的翩翩公子,自然文弱,被那汉子一只手搭上了肩,立时动弹不得,进退两难,顿时满心惊疑,他好歹也是世家子弟,父亲又做了官,多少见过一点世面,这样精悍又警惕,还一言不发的护卫,可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别说方家这样的人家,就是他父亲的顶头上司,家丁护卫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