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亲疏远近了。 说来,明叔第一天夜里就问过江偌,要不要通知江渭铭他们来。 江偌眼帘都没掀一下,一边往手臂上带孝章一边说:“不用,江家人脉众多,不消多久他们就会知道,想来就来,不想来就算了。” 柳明应了句好,就没再说什么。 陆淮深作为孙女婿也通知了陆家人。 江偌第二天回去睡到下午过来,陆清时和季澜芷先带着一双儿女过来看了看,江偌上前跟人道谢,眼睛一撇,却看见坐在一旁的江渭铭和江舟蔓,立刻便视若无睹地转开了目光。 在前来吊唁的宾客面前,也将他们当作空气,表面上的交流都不屑,搞得跟江偌搭话的江渭铭很是尴尬。 江舟蔓很来气,本想等江偌落单的时候跟她说话,但是陆淮深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之后陆淮深和江偌去送陆清时一家离开,回来的时候只有江偌一人,江舟蔓抓住机会上前,皱着眉问她:“爷爷去世,为什么没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江偌眼神漠然扫过她的脸,不客气道:“为什么要告诉你们?以前不是直呼大名么,现在装什么孝子孝孙?” 江舟蔓被堵得哑然,心里自是不悦,想着她说的是事实,若是反驳,就是虚伪。 她下来道:“无论以前我们关系如何,毕竟是生死大事,我们都有权知道。” 江偌望着门口方向,闻言看向她,忽地笑起来:“有权?有什么权?你们和爷爷没丁点血缘关系,如果要跟我扯什么养育之恩,那你们可真够不害臊。” 江舟蔓气极,怒瞪着她。 江偌冷言相对:“看什么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家子都在心里偷着乐。爷爷走了,你们以前干的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总算又少了一个人知道,官司也不用打了,多省事,晚上都能睡个好觉了吧?” 江舟蔓被她刺一样的眼神看得心虚,因为她不否认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江偌早就看穿了似的,看也不看她,“既然你们想来守灵,做给外人看,那就安安分分守着,我也不赶你们,只是少来我面前嘚瑟,不然别怪我当着众多亲友不留情面。” 江偌大着肚子,总是多多少少能引来探寻的目光,江舟蔓也不敢与她当面起争执,只是降低了声音咬牙切齿:“既然你也这么说,那就别在外人面前让我爸尴尬。” 江偌冷冷盯着她:“还得我配合你们做戏?那我劝你们还是趁早滚。” 江舟蔓咬咬牙正欲还嘴,余光瞥见陆淮深走进来,她低声说了句:“合同看过了吗?爷爷临终前有没告诉你那件事?” 江偌斜眼瞟了她一眼,江舟蔓留下意味深长的眼神,在陆淮深过来之前,转身走了。 陆淮深走到她身边,皱眉看了眼江舟蔓的去处,问:“她跟你说什么了?” 江偌淡漠道:“没什么,她发癫呢。” 接着两天,江觐也来了,江偌跟这三人一句话都没再说,江渭铭也没腆着脸在人前与她搭话,反而迎来一波“望节哀”的安慰,没逢这时,江渭铭就装模作样的叹息。 江偌气得发抖,每每都想拿扫帚将这人扫出去。 第三日,在殡仪馆举行了追悼会,众多来者之中,不乏政商界的大拿。追悼仪式的排场,也很配得上江启应生前最恢宏的地位。 翌日早上火化后,骨灰送到墓地下葬。 墓地是江启应未出事前早早给自己买好的,请人看过风水,选了最好的地儿,据说这朝向旺家族后代。 来葬礼的人远没有追悼会那么多,下葬仪式完成之后,大家各自往山下走去。 柳明订了酒店,一会儿亲友要一起过去吃饭。 路很长,一节节台阶仿佛没尽头,陆淮深握着她的手一步步往下走,提醒她不要回头。 路上偶遇其他送完葬的队伍,有人哽咽叹惋:“从今以后,世上又少一个人咯。” 江偌眼泪几乎瞬间而下,这次她没再忍,渐渐地泣不成声。 陆淮深闻声停下,心疼地替她拭去源源不断的眼泪,最后只得将她抱进怀里,站在一旁的常青树下。 江偌哭得累了,才慢慢缓下来。 江偌素颜,连日来处理杂七杂八的事,加上悲伤,脸色很是憔悴,天气又干燥,嘴唇都起了皮,那天被她咬破嘴唇,还有血丝。 江偌靠在陆淮深怀里,哑声说:“江家只有我一个人了。” 爷爷,父母,兄长,都没有了。基于血缘的家庭,从今以后,真的只有她了。 陆淮深将她抱紧,让她感受自己,“你还有我。” 江偌没有回应。 良久,她深吸一口气说:“走吧,别让他们等太久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