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啸为江偌鸣不平,但她这个当事人现在并没有心情回想今晚那些破事儿,也不想再谈。 于是不接程啸的茬,转移话题打断他:“那沙发我看着挺大的,好像能放下来当沙发床,你将就睡一晚,卫生间里有干毛巾,你赶紧自己擦擦。” 程啸:“……” 江偌拉上被子,明显不想再说跟今晚有关的事。 程啸高涨的情绪,就像被按进水里的火苗,呲的一声,只剩一缕青烟,不过两秒就无影无踪。 程啸在家时就洗了澡,大男孩儿不拘小节,拿过干毛巾在头上手上擦了两把就完事儿,对着镜子看了两眼准备出去,忽然看到了地上摔坏的吹风机。 江偌那手伤成那样不说,她也没那么大劲儿,这是谁的杰作,可想而知。 程啸出去时江偌已经躺下,她身上大伤没有,小伤不少,只能平躺着才能让各处伤痛不那么剧烈。 江偌闭着眼,洗净的脸上苍白与疲累更加明显。 程啸关了灯,只留了盏床头灯,昏蒙浅淡的光线温馨萦绕。 程啸将进门左手那张沙发放下来,躺在上面玩手机。外头雷雨轰隆,房间里,即便程啸安静的远远待着,江偌心理也感到安稳不少。 夜深了,医院长廊的灯光暗了下来,护士伸头看看了眼尽头窗边那人,逆着光,窗外是雨幕霓虹,那虚幻得不真实的背景之下,颀长挺拔的身形像是匿进黑暗的一重影子,并不清晰。 雨势有缓和的趋势,陆淮深转身离开。 江偌困极累极却睡不着,她睁开眼,床头光延伸到程啸那边,已经被黑暗吞噬掉大半,手机的光亮将程啸的脸照得有些可怖。 门口倏然有一声响动,高大身影进来一半,江偌立即闭上眼。 程啸也愣了一下,看着陆淮深进来,从茶几上拿了钥匙又离开,谁也没说一句话,病房里重归平静。 医院地处主城区的闹市中,距离市中心不远,虽然医院附近也有大小宾馆酒店不等,陆淮深仍是开车去了市中心繁华的滨江区域,找了间奢侈酒店临时下榻一晚。 到了酒店,陆淮深打电话让裴绍早上拿换洗衣物过来。 裴绍听了地址,疑惑道:“您没住医院吗?” 陆淮深生硬道:“我有病?我为什么要住医院?” 裴绍愣了愣,立马笑说:“您当然没病,我有病。”老板在哪儿碰了钉子导致情绪变化如此之大,他不得而知,但,附和准没错。 …… 陆淮深走后,身份尴尬的江舟蔓独自留在陆家便成了个不折不扣的笑话。 即使陆终南看重她,但陆家其他人可没一个待见她的。那几个孙辈的光明正大拿斜眼看她,大人逢场作戏当着老爷子的面对她还算亲和,背地里却仍然挤兑她。 其实江偌是陆淮深的老婆,叔婶也并不是出于真心站她这边,不过是因为她背后无靠山,给陆淮深带不来什么的好处,与他们的利益不冲突。 江舟蔓就不一样,若真跟陆淮深成了,强强联合,如虎添翼,对他们没好处。 都说亲戚不共财,共财不再来。这样的家族里,仇恨却都是因钱财而起。 也不知是谁的意思,安排房间的保姆给江舟蔓指路去陆淮深的房间。 陆嘉乐又想去试她小姑姑的新东西,跟陆星叶一起上了三楼,电梯里还有江舟蔓。 陆嘉乐叽叽喳喳的声音顿时收住,陆星叶却比十几岁的小姑娘圆滑多了,冲江舟蔓笑笑,只是再无多余语言。 到了楼上,陆嘉乐见江舟蔓往陆淮深的房间走去,她拉住陆星叶,示意她看。 果见江舟蔓推开了陆淮深那房间的门。 “喂。”陆嘉乐冲她喊了声。 江舟蔓相当不喜欢陆嘉乐,一来是因为陆嘉乐似乎挺亲江偌,二来,她是那蠢狗的主人,一人一狗,都招人讨厌。 她便皱眉看向陆嘉乐,“怎么了?” 陆嘉乐表情怪异:“那是大哥和大嫂的房间,你怎么住那儿啊?” 陆星叶看戏,也不阻止小侄女儿。 江舟蔓往开了一半的门往里看去,“保姆只说了这是陆淮深的房间。”并不是陆淮深和江偌的房间。 陆嘉乐不卑不亢冷笑说:“上次大嫂就跟大哥一起住那儿的啊。” 江舟蔓的脸色变得尤其难看,握着门把的手捏得很紧,指节皮肤都在泛白。 陆星叶见状觉得差不多行了,见好就收,拍拍陆嘉乐的肩,假意说她:“谁让你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