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柴薪搭成的高台,助其盘坐于台上后。 礼部侍郎胡志松在“国师”身侧站直,身上的官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冲着灵帝的方向一拱手:“圣上仁慈,准我和国师大人道别,国师大人伤入骨髓,已经无开口说话的力气,他在塔中交付我一封信,让我代念给陛下、给百官、给万千黎民百姓。” 胡志松从袖子中拿出一封信,手有些发抖的拿出里面的信纸。 等他念完这封信,喊一句点火,这高台顷刻间就可以化成火海,即使台上坐着的是这位宛若神明的大人,也会尸骨无存。 他深吸了一口气,直到手不再颤抖,才用尽可能冷静的嗓音高声念道: “自病重以来,每日反省吾身,尤其思及近日所作所为,悔恨万分。人之将死,其言也诚,吾思前想后,从继任以来,吾之罪当有七桩。” “府内大摆筵席,府外挥霍无度,纵马于夜市,赌博于坊市,骄奢乃其罪之一。” “戏院荒唐一时,花楼饮酒寻欢,见色起意,逼良人为妾,淫逸乃其罪之二。” “纵恶仆殴打酒家,谴宫人威慑府衙,一步错步步错,逼死林家三口,仗势压人乃其罪三” “不啻百官,不尊帝……” 胡志松以下犯上的第四条罪则刚念到一半,就听到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胡大人,我怎么不记得我做过这样的事情?” 这声音太过熟悉,使得他声音一顿,后脊背发凉,下意识的就去看身侧盘坐之人。 却错过了自己的右方有一道红色身影,从台阶上,一阶阶的踏上了祭天台。 第一百一十八章 红衣之人闲庭信步, 踏上祭天台后, 悠然而立, 等台下的亲信将椅子搬上祭天台后,他这才缓缓坐下:“我闭关半年,昨夜刚出府门,今日原想出来转转, 未曾想这里今日这么热闹。” 熟悉的脸,熟悉的声音, 熟悉的举止, 熟悉的气场。 百官中首先有人出声:“国师大人——” 然后又意识到什么, 立刻紧闭起了嘴吧。 若是台上端坐的红衣人是国师大人, 那么高台之上的一模一样的白衣人又是谁? 灵帝几乎当场拍案而起, 他握着茶盏的手颤抖着, 视线盯着前方之人:“那是谁?那是谁!——” 这反应太过明显,连茶水泼到身上都不自知。 太监总管刘希从袖子里掏出帕子, 借着给灵帝擦衣服, 半挡住了帝王的视线,也挡住了身后无数人探寻的目光。 陛下这两年越发的易怒, 上朝时申饬的大臣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不过他年少就开始服侍,知道陛下虽没有往年沉稳, 却也还是能听进去劝的。 “陛下,这台上无论坐着的是谁,上来的又是谁, 都无关紧要。”刘希阴柔的嗓音带着安抚,“这火若是烧起来,多烧一个人不多,少烧一个也不要紧……只要台上那个死了,其他人都是假冒的。” 灵帝冷静下来,他将剩下的半盏茶放在桌上:“这话,是齐策交代你说的?” “的确是左相大人教老奴的,他前日去见过“国师”,回去后总觉得有些不对,却又找不出疑点,所以就多想了一手,托老奴在事情出现变故之时,跟陛下细细道来。” 至于多想了一手是什么,不用刘希说,灵帝自己已经看见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