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诡异生出了些许愧疚感,她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那个——” 小哥抬起头来 ,眼神意外的冷静,他眼底清晰的倒映出余初的影子,仿佛自己并不是被一个陌生的女人五花大绑剪破衣裤,而是端坐在茶室,倾听着旁人说话。 “厨房在哪?”她不知道为什么,声音也越来越小,“你的伤口,要先清洗一遍,我需要热水。” 小哥张了张嘴,声音疲惫而嘶哑:“右方。” 余初下意识往右侧看了一眼,才明白过来,对方是在说厨房在右边。 “你先在这等等,如果觉得哪里不舒服就喊我,我去烧锅热水。” 古代区条件有限,没有保温壶,热水都是需要现烧的。 余初打起帘子,走到厨房,目光扫了一圈,这厨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柴火,炉灶,烟囱,厨具都有,就是没有食物。 小哥同志,应该不怎么下厨。 余初撸起袖子,将衣摆别在了腰带上,熟练的劈开一节松明,用火折子先引燃,然后再点燃柴火。 不一会儿,灶炉里的火就熊熊燃烧了起来。 余初将水桶的冷水倒进锅中,把脸盆架子上得毛巾、自己带的小刀一同扔了进去,自己则坐到了灶前,看火顺便添柴。 当年她借住在宋家,宋家家主宋天觅是从三品的刑部侍郎,清廉是真,但是穷也真,一家七口靠着宋侍郎的俸禄过日子。 宋家一共三个仆人,一个小厮,一个老管家,一个厨娘,平日里厨娘还算忙的过来,遇到节日或者请客的时候,宋夫人都可能会穿上粗布衣去厨房。 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厨娘忙不过来的时候,就会去厨房帮帮忙,多半是洗菜、装盘、烧火这样的杂事,时间一长,也就熟练了。 这些事,她已经几年没有接触过,今日一上手,身体的记忆还在。 柴火燃起来后,水热的很快,等开水滚过几分钟后,余初撤掉一半的柴火,起身将锅内的刀捞出来,放在一旁备用。 然后连同毛巾和热水,一同盛入脸盆里,端出厨房。 摊主小哥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半垂着头闭目养神,听到她的脚步声看了过来,眼底都是血丝。 余初将脸盆放在地上,从袖子中掏出一个一次性口罩,戴在脸上,半蹲着解开小哥缠着的布带。 拧干毛巾,将腿上的草药和凝固的血渍一点点的擦掉,露出里面的伤口时,她心里咯噔的跳了下。 伤口有两指宽,一掌长,一看就知道是刀伤。 伤处已经隐隐发黑,黑褐色和灰白色的皮肉纠缠着胡乱混在一起,周遭的皮肤肿的发亮,显然早就化脓了。 她抬起头看向坐着的人,对上小哥下巴好看的弧度,这么严重的伤口,照理连行走都很困难,他这段日子是怎么撑着在外面行动的? 余初急救知识全源自对自己的实践,可以说对个中滋味深有体会,她握着小刀,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带麻药。 只能将自己的帕子拿出来,卷成一团,递到他的嘴边,干巴巴的解释:“会很疼……” 摊主小哥低头看着他,眼底的复杂一闪即逝,张开了嘴,咬住帕子。 余初稳了稳心神,不再犹豫,握紧了手中刀,将对方伤口的腐肉一一剔除,将脓液尽数挤出。 她的手很稳,半垂着头,专心致志,初时还能听到小哥隐忍的闷哼和沉重的喘气声,到后来似乎慢慢安静了下来。 等敷上磺胺,缠上纱布,彻底处理完伤口后,才发现小哥已经疼晕了过去,一直到注射完抗生素也没有醒过来。 也难为他了—— 余初解开小哥身上的腰带,将小哥背了起来。 小哥瘦的只剩下一副骨架了,近一米八的个子,感觉只有一百来斤,余初一边将人往屋子里背,一边还有心思想。 他家看着也没有什么能吃的,原本自己打算留作夜宵的卤肉和烧鸭,就留给小哥好了。 ** 余初折腾了一夜,第二天中午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小桃这次倒是不哭了,而是跪在床前,一言不发,也不知道跪了多久了。 她抓了外套给自己穿上:“怎么跪着了?先起来。” “小姐答应奴婢一件事,奴婢再起来。” “嗯?” “小姐以后出门,能否早些回来,要是再深夜不归,小桃就一直跪着……” 余初没有搭腔 她自己穿好衣服,梳好头发,洗漱完毕后朝着房门走去,径直路过小桃。 她在古代区生活也不止一两年了,要是小丫鬟只是没事对着她哭哭,那问题也不大。 但是这一副做派—— 她揉了揉自己的脸,可能最近自己活得有些傻白甜了。 顾家的丫鬟,余初没有调丨教的意思,置之不理后,去后厨顺了顿午饭。 昨日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