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也是这般,一个月里他最多留在家中十日,多数时间还是在外忙碌。 韩拓在家中时,不时带顾婵外出。 宣州位于大殷、瓦剌、鞑靼交界处的三不管地带。 城虽小,却很繁华,茶馆、酒楼、绣庄、首饰店铺等等一样不少。 然而,韩拓不在家时,顾婵便没什么兴趣出门,每次都眼巴巴地一心盼韩拓回来。 她不出门,四个丫鬟自然也不出去。 于是,只有两个扮作家丁的侍卫,每日外出采买。 他们过得悠然自在,却不知这一院子人在旁人眼中渐渐成了异类。 无他,金鱼巷住得全是寻常百姓人家,通常一住几十年,甚至几代人都扎根于此,邻里间平日多有往来,各家各户彼此熟得不能再熟,根本没有半点秘密。 那荒置了多年的小院子有人买下整修,然后开始有人陆陆续续搬进来,最后是个俊俏后生带了个美貌小媳妇来。 整个过程,金鱼巷里所有人家都看着呢,对新邻居的好奇心也慢慢堆积起来。 按照他们心中的常理来说,接下来那个小媳妇就该挨家串门子打招呼,渐渐与大家熟络起来。 谁知道,人住进去之后,院门紧闭,别说串门子了,连出门都不出。 这可太出乎意料了。 老百姓们也懂一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于是,各种猜测层出不穷,不过两个月,已经翻了几次新花样。 有说这是谁家养的外室,也有说是私奔所以不敢见人,还有人传小媳妇得了恶疾…… 这些事顾婵当然不知道,那些侍卫们也不可能知道,他们仍旧安安稳稳地过着日子。 隔膜是在三月十二那日被打破的。 吃过午饭,林修带着另外四个侍卫,在院子里练了一套圈,便各归各位,准备歇晌。 大门突然响了起来。 他打着哈欠去开门。 门口站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 “老大爷,我住你们隔壁,夫家姓林,大家都叫我林大嫂,”妇人扬了扬手中提的藤篮,笑吟吟道,“我家弟妹今天一早生了个大胖小子,这不,我挨家挨户派红鸡蛋呢,这篮子是你们家的。” “谢谢,大……妹子。”林修差点说成大姐,话都到嘴边了才想起自己如今扮得是个老头子,硬生生改了口。 “嗳,邻里邻居的,不用客气。”林大嫂机灵得很,看林修伸手要关门,便往前一站,一脚跨在门槛里,这么一来,除非林修把她赶出去,不然就不能关门,“老大爷,你们家搬来也两三月了吧,说起来,还不知道你们家姓什么呢?” 这是再普通不过的家常唠嗑,林修再防人,也不好翻脸不答,于是道:“我也姓林,是这家的门房,我们主人姓韦。” “原来是本家啊,”林大嫂特别会套近乎,立刻改了称呼,“林大叔,那你们主人是做什么营生的?怎地成日里不见人影?哎 ,我可不是瞎打听,之前你们搬进来的时候,我见过你们主人夫妇两个。哦,是小夫妻两吧?” 她得到林修一声肯定的答复,又喜滋滋道:“真是男的俊女的俏,那叫一个般配,我就想啊,到我们家侄子洗三的时候,请他们过来添个福,我们宣州有个老话,说洗三的时候添福的人是什么样,将来孩子就是什么样,呐,要事我家侄子将来长大了也能像你们主人夫妻两个这么俊,那就太好了。” 林修算侍卫里面比较通人情世故的一个,虽然不知道林大嫂说得习俗真假,但这种请求在邻居间实在是很平常,因而并未一口回绝,只道:“这样啊,那我帮你跟我们家主人提一提,看他们肯不肯答应吧。” 满满一篮子红鸡蛋,林修和几个侍卫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