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职五品,二十岁出头已与她爹平级,将来自是前途无量。 哦,做官再大也大不过王爷? 人都死了,再大有什么用? 薛氏越想越是得意,至于那个顾婵么,又不是自己身上掉的肉,横着竖着八竿子也够着也不干自己事,管那么多做什么。 * 顾婵在客栈里将就了一夜,翌日一大早便递上牌子进宫。 宁太后听她把来意一说,便反对道:“璨璨,姨母懂你的心意。你们少年夫妻,刚成亲还不出两年便……你伤心难过是人之常情,一时割舍不断也正常。但你如今还不满十七岁,往后还有几十年日子好过,靖王这也是为了你好。” “姨母……”顾婵见宁太后与顾枫一个腔调,着急得不行,一时间想不出更好的说辞,只能撒娇哀求,“求求你,求求你了……” 宁太后对顾婵还是有几分真情,当初听得顾枫转述韩拓请求,虽然纳罕,却暗地里松口气,这是她唯一一个妹妹的宝贝女儿,她也不会当真希望顾婵半生孤寡。 从前忙着对付靖王时,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两相权衡,便分出轻重。 顾婵家世好,容貌好,再有自己撑把腰,改嫁也能嫁去好人家。 至于玉牒什么的,便是后话了。 没想到,那靖王死前闹了这么一出,把最麻烦的事情替她找了台阶,宁太后立刻就步下梯。 更没想到的是,顾婵竟然如此执拗。 “好孩子,来,到姨母身边来,”宁太后招顾婵到自己榻上坐了,把她半搂在怀里,安抚道,“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就照着大家商量的,先去福建……” 她见顾婵蹙眉不悦,立刻改口,“不管是去福建,还是留在京师,都看你的意思,只是别一个人留在幽州。你看,福建有你爹娘哥嫂,京师有你祖父祖母,至少有人陪着你说话解闷,咱们就当散心,等过一阵,事情淡下来,再做决定,好不好?” “姨母的意思是会帮我?”顾婵倒也不大好糊弄,追问不休。 “嗯,”宁太后含糊道,“但是要过一阵子,夫死妻守孝,一年才能除服,到底做什么打算,一年后咱们再说。” 统共成亲没两年的人,又聚少离多,能有多深厚的感情? 时光流转,一年后只怕不用人催逼,顾婵自己也会受不住,另有想法。 得了宁太后的保证,顾婵总算安下心来,陪着姨母叙话一阵,用过午膳便告退出宫。 顾婵走后,宁皇后进了小佛堂,点燃一炷香,对着袅袅青烟,喃喃自语道:“陛下,若当年你我情浓时,遭遇生离死别,是不是也就不会变作今日这般模样?” 可惜,世间事哪里有那么多如果,她随即摇头笑道:“陛下,你看看,你一纸赐婚,把璨璨害得多凄惨可怜,可见,你做得决定竟是不对的。” 而我做出的决定,才是最正确的。 讲完话,宁太后便跪坐在织锦蒲团上,拨着蜜蜡佛珠,诵起经来。 一段经文尚未念完,忽听身后脚步声响,她微有不悦,早已吩咐过每日念经时不许打扰,是谁这般大胆? 正欲出口训斥,只听郝嬷嬷呼哧带喘地回禀道:“太后,皇上强把二姑娘带去龙栖殿了……” 龙栖殿,那可是皇帝的寝宫。 韩启把女人往那里带,傻子也懂他什么意思。 简直胡闹! * 偌大的龙栖殿里,只有两个人。 顾婵坐在玫瑰椅里淌泪,韩启站在她身前,握住她肩膀,柔声哄劝:“璨璨,你别哭。我不是想吓唬你。” 一壁说,一壁伸手去帮顾婵擦眼泪。 顾婵偏头躲开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