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帐外。 顾枫虽然有些少年人的顽皮劲儿,但其实心中事事有数,并非胡作妄为之人,更从来不曾仗着身份在军营里乱来。 此番事出必有因,而让顾枫连问都不问一句,便敢自作主张送入自己营帐中的女人唯有…… 出了帐篷,一堆人围在门口。 韩拓首先便往担架上看去。 男子外袍将娇小身躯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失了血色的一张面孔,可不正是顾婵。 “姐夫!” 只穿灰布中单的顾枫与衣裙脏污且有破损的傅依兰同时开口唤他。 然而后者明显神情畏怯,只叫了一声便低下头去。 顾枫却极快地说道:“璨璨来的路上遇到山石滑坡,山路塌方,她连人带马摔下山崖,从我捡到她到现在一路都没醒……” 韩拓不待听完,已打横抱起顾婵,甩下一句,“传萧鹤年。”便步入帐内。 侍卫打来热水,韩拓清退所有人,小心地替顾婵擦拭伤口。 衣裳一件件解开褪下,她身上多处瘀伤,青紫红肿,看得人心惊。 最可怕的是大腿内侧,全都磨破了皮,绷带嵌进伤口,又淋过雨,血肉模糊,简直惨不忍睹。 韩拓拿着剪刀,将绷带剪开。 十二岁起上惯战场之人,什么样的伤势没见过,便是死人躺在脚边都习以为常。 这会儿却克制不住双手颤抖。 他是铁血男儿,向来流血流汗不流泪,可此时竟数次热泪盈眶,几乎不能自持。 萧鹤年很快到来。 顾婵身上的伤口,韩拓已一一检视过,她并未伤筋动骨,只是撞击瘀伤与擦伤,唯有额头那处伤势最重。 “恐有淤血在头颅之中,才一直昏迷未醒。”诊脉过后,萧鹤年道。 韩拓问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将淤血散去?先生尽管放手去做。” 萧鹤年摆手道:“最好的办法是等淤血自然消散吸收。” “需等多久?”韩拓再问。 “这便因人而异,因伤情而异,少不过数个时辰,多则数日数月甚至数年不定。” 韩拓越听越急躁,他怎么可能由得顾婵昏迷数月甚至数年而不想办法救治,那同等死又有什么区别。 “难道完全没有别的办法?”韩拓追问,“先生向来别有奇法,定能救她。” “确实是有一法,但老夫不建议用,”萧鹤年捻须道,“可以尝试金针刺穴,疏通活络,促进淤血吸收,但涉及脑部,不宜轻易尝试。这样吧,若是王妃三日不醒,我便试上一试。” 他又依韩拓口述伤情,留下数种祛瘀生肌的伤药,当然还有内服的,“照这个方子抓药,每日早晚各一服,对脑内淤血有效。” 药煎了送上来,韩拓亲自喂给顾婵,可是她牙关紧闭,根本灌不进去,喂进去多少,便全数流出来多少,迅速染黄了韩拓才给她换上的白色中衣前襟。 “再煲一副来。”韩拓吩咐着。 药又送上来,韩拓一仰头喝在自己口中,俯身覆在顾婵唇上,舌头顶开她唇齿,再将药送入。 如此数次,总算将一碗药涓滴不剩的喂了进去。 傅依兰手上的伤口已包扎好,她并无大碍,先前晕厥只是因为脱力,被顾枫发现后很快便醒转过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