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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忆与卿别年】


    我这只吉祥物皇帝慢慢康复着, 从先前的上炕需人抱逐渐进化为吃饭不用劝, 今日久违地自己喝了碗米粥吃了俩包子, 喜得上官夏仿佛看见了自己“扬名万世”的场景。

    国之初立, 新旧朝交替, 加上连年战乱留下的贫困动荡,使得折子堆了一人多高。我大哥被朝政压得险些暴走, 每天都在书房里咆哮, 据徐长治称,昨日夜里, 大哥喝醉了, 冲着玉玺碰碰磕响头,嘴里念叨着:“父皇, 您太英明了...没把皇位传给我真是太英明了...”

    我听着惨得慌, 为了防止把大哥再给愁出个好歹, 我让徐长治叫大哥过来给他出谋划策。大哥带着滔天怒气冲了进来, 指着我鼻子就问:“你好点了没?你跟钟伯琛总得有一个顶用的吧?”

    是的,钟大丞相已经明目张胆地开小差好几周了。见我恢复得还算不错,钟大丞相终于不给我暖榻了,改为满国乱溜达给我寻好药。上回刚把什么千年天山雪莲给捯饬到手, 昨天又听闻哪哪有了万年的山参, 骑着马就跑了。我本不知他打哪儿来的这么些个钱霍霍, 直到徐长治悄悄告诉我——母后临仙逝前偷偷给钟老哥留了一大笔银子。

    所以说钟老哥这是在挥霍他的“聘礼”咯?我忙让徐长治想办法把钟老哥给唤回来, 别再把我母后的遗产给糟蹋光了。

    大哥气哼哼地灌了一整壶的茶才恢复了常态。我贼兮兮地压低声音道:“大哥, 您要是不想干了, 完全可以把球踢给别人嘛...”

    “别人?”大哥咣当把茶壶一放,咬牙切齿地说道:“原先南朝廷里的人都是群莽夫,大字都不识几个,打仗还行,处理朝政时仿佛脑袋长在了屁股上。你的人,哪个都不听我的,各干各的,好在还没出啥大问题。唯一能派上用场的钟伯琛,被你“金屋藏娇”了。你说我把球踢给谁?”

    我扯着大哥的耳朵让他探身过来:“你是不是忘了...你曾经有个儿子来着。儿子生出来当然是用来背锅的,不然生他干啥?”

    永兴三十年,大侄子岑蛮被立为太子。由他老爹押着,宣诏,加冠,读册,行三拜九叩之礼流程齐全,又鬼哭狼嚎地拜了祖宗,开启了不情不愿的储君生涯。

    大侄子坐在山一般的折子堆里,战战兢兢,生怕被塌方的折子埋里头。大哥把“摄政王”的帽子一扔,精神抖擞地扛着大刀骑马走边关了,跑去东部边境躲清闲,拦都拦不住。岑蛮跟他老爹间短暂的亲子互动草草收场,我抱病在屋,钟大丞相不知所踪,身边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逼得他只得“不耻下问”,跑去跟大臣们请教。

    于是苏澈等人组织了一个勤学互助小组,跟训猴儿似的日夜教导着岑蛮。幸而大侄子争气,聪明的脑瓜一点就透,又得了年轻力壮的好处,几天下来便学了个大差不离,处理朝政越发地得心应手。我这才觉得大侄子是真长大了,虽然我们爷俩在邺城狼狈相会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然而如今的大侄子已然是十八九岁的少年,对世事有着自己独特的见地,让我隐隐看见了自己那逍遥快活的“退休生涯”。

    我正琢磨着能不能一步到位把皇位传给他,熬夜一个月的大侄子却猝不及防地累病了,上吐下泻小脸蜡黄,抓着我的手泪如雨下:“五叔,您就这一个成年了的侄子,使唤起来悠着点,成不成?”

    我心有愧疚,顺着大侄子的毛听他絮叨。大侄子先是控诉了他那有跟没有都差不多的老爹,又控诉我这个病起来没个头的五叔,最后感叹人生艰难,生存不易,待他发现钟大丞相终于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顿时一挺腰指着钟伯琛呐喊道:“五叔!您八年前承诺过,把丞相赏给我当师父的!”

    ...这娃怎么记性这么好。

    钟大丞相便兼职了太子太傅,心平气和地手把手教着岑蛮。大侄子渐渐跟钟老哥学得举手投足自带仙人范儿,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跟他五叔m.HzGj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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