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琛。他倒是跟我瞅了个对眼,却只是打了个激灵,凝固在原地一动不动,咬着嘴唇,眼神中居然满是痛苦和沧桑。 我被他这表情惊得背脊发凉,刚刚安置好的魂魄又开始往外冒头。我慌忙冲他伸出胳膊喊道:“伯琛,你过来。” 我这一嗓子嚎出来,屋子里顿时寂静了。陆久安挂着鼻涕泡抬眼看我,徐长治把被他拎得双脚不着地的上官夏吧嗒放下了。钟伯琛还是愣愣地看着我,让我感到极大的不安,闹不清自己这是真死了还是诈尸了。我张着胳膊翻身下榻,脚下一软也不知踩到了哪位跪拜我的仁兄,咕噜摔了下来。 这回我没再拍地上,而是落入一人的怀里。我嗅着他衣领上淡淡的竹香味,傻里傻气地笑了起来:“我没死。我还能活个百八十岁的,我还没吃够好吃的呢!” 钟伯琛按在我后背上的手在哆嗦,半天才从嗓子里眼吐出一句话:“殿下...没事了...” 闹闹哄哄了一阵子。我半躺在榻上翘着脚,看向面前蜂拥而入又鱼贯而出的太医们,身为造成这场‘生离死别’戏份的主演,却没有一点自知之明,而是抬手去捏跪在我旁边的上官夏的发髻。 上官夏的官帽刚被徐长治给摇飞了,就躺在不远处孤苦伶仃地无人问津。他这冲天髻着实手感不错,让我揪了又揪,直到把他揪成了吊梢眼才罢休。 “殿下重伤未愈,又中了毒。下官万死不能辞咎。”上官夏波澜不惊地向我告了个毫无诚意的罪。 中毒了?我茫然地看向立在一旁的钟伯琛。钟伯琛低声解释道:“殿下吃的糕点里...查出了毒。微臣已经着人去审涉事宫女了。” 我这才发觉红豆跟红枣被带走了,连忙冲他求饶:“定不是她俩害的我。你高抬贵手,别为难这俩丫头。” “就算不是真凶,也是渎职。”刚刚还被红枣夸成好人的陆久安此时一脸愤愤不平:“哪儿有给主子吃的东西自己不先试毒的!殿下这回算是福大命大。上官太医都说殿下基本上是不成了...” 我拧了拧陆久安的大胖脸算作安慰:“哎哟喂,是我自己个儿贪嘴了。我还真想呢,怎么摔个跟头就把魂摔上天了,还遇到了仙女...呃...”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大问题。那就是刚刚仙女姐姐踢我那一脚不是白踢的,而是救苦救难佛法无边的“起死回生飞踢”啊!我激动得不能自已,连忙冲陆久安喊道:“快!去祠堂供奉个仙女像!” 陆久安一怔:“殿下,哪位仙女?” 我僵住。我也不知那大慈大悲地赏赐了我一脚飞踢的仙女姓甚名谁。假一思索后,我沉着冷静地吩咐道:“去找个最大号的马靴供起来。” 陆久安一脸呆滞的下去了。上官夏表情复杂,转身对另一名太医说:“去再抓几副安神的药来。” 待众人散尽,一场闹剧匆匆收场,徐长治从地上捡起官帽递给上官夏,上官夏掸了掸灰尘跟他一前一后也出了屋。屋里只剩下情绪依旧低迷的钟伯琛和我这病秧子。 钟伯琛与我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仿佛我会传染给他。我便死乞白赖地冲他抖脚:“大丞相,这回是谁想害我?” “不知。”大丞相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倒伏着脑袋。 我见他这垂头丧气的模样有点糟心,眼一闭心一横又冲他蹬了蹬腿:“你离我那么远干嘛。离我近点,我这晕头转向得总感觉日子过得很不真实。” 他有些踟蹰,不过终究还是走了过来,站在床头。我抓起他的手,笑得春月里花开十四五六,如同精神病院里的二傻子:“我错了成不成。我以后不贪吃了,贪吃会长胖,长胖眼睛小,连仙女姐姐都揶揄我。” 钟伯琛拧着眉毛,眼里仿佛挂了层霜,扑朔着似乎马上就能化出水来:“殿下...还是神志不清吗...?” “活得那么清楚干嘛?”也不知仙女那一脚是不是把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