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 “行了!”皇贵妃语气陡然转厉,喝斥道:“无忧,你不要说些没边际的话!”既不问无忧公主是怎么摔倒的,也不责备长孙曦,更没有顾得上管江陵王,便先让人把无忧公主给送出去了。 “呜呜……”无忧公主的哭声渐行渐远,直到消失。 长孙曦心下吃惊万分,低下了头,以免泄露了此刻心中情绪。 怎么回事?皇贵妃一喝斥,无忧公主就奇异的变得老实起来,根本不像她的性格啊。依照无忧公主那种无法无天的性子,皇贵妃既不是她的生母,又不是她的养母,----堂堂皇后嫡出之女,怎么会听一介妃嫔庶母的话?完全没有道理啊。 皇贵妃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长孙曦觉得隐隐有一阵寒气逼人。 “母妃。”江陵王以为母亲要责备长孙曦,赶忙辩解,“是无忧跑过来大闹的,嘴里还说了一些不干不净的话。”不免露出几分委屈,“无忧污蔑我和长孙司籍,她自己大吵大闹从肩舆上跌下来的,跟长孙司籍没关系的。” 皇贵妃静静站在床边,看了看江陵王,又看了看长孙曦,一直没有说话。 江陵王还在抱怨,“母妃,无忧真是太讨人厌了。性子坏,骨子里也坏,母妃你别让她住在泛秀宫,好不好?她在这儿,长孙司籍都不敢过来陪我了。” 长孙曦心头一跳,小祖宗,这话说得都是什么啊! 皇贵妃静了静,“这样啊。”声音倒是挺柔和的,继而道:“无忧的性子是有些胡闹,刚才想必吓着长孙司籍了。没事的,往后本宫不让无忧到这边来,你想过来看望晗儿,只管过来便是了。” 江陵王顿时高兴起来,欢喜道:“长孙司籍,你听见没?母妃以后会限制无忧的,你就放心过来吧。”又是嘟哝,“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没人说话,又整天躺在床上,闷都快要闷死了。” 长孙曦实在不好接这个话茬。可是主子问话,又不能不答,只得含含糊糊“嗯”一声,然后打岔道:“殿下,你渴不渴?妾身给你倒杯茶罢。” 江陵王笑眯眯道:“你留下来,我就不渴了。” 长孙曦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只能道:“别急,等我回去向皇上请个假再说。” “嗯。”江陵王现在满心欢喜无限,心情愉悦,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一丝红晕,“那你跟父皇多请几天假,唔……,一直陪到我好了为止。” 皇贵妃轻轻笑了,“晗儿,你可真是淘气。”伸手抚了抚江陵王的额头,语气温柔,气韵像是换了一个人,“好好躺着,既然长孙司籍答应过来陪你,就不用牵肠挂肚的,往后见面的日子常有呢。” 等等?自己什么时候答应了?长孙曦不由一头黑线。 江陵王开心道:“就知道母妃最疼我了。” 皇贵妃手上的动作一顿,继而笑道:“傻啊,母妃不疼你疼谁呢?”又看向长孙曦,“晗儿最喜欢和你说话,你来了,就多陪陪他罢。”言毕,便起身出去了。 是急着去看望无忧公主吗?长孙曦忍不住暗地腹诽。 江陵王像是活了过来,拉着她,欢快愉悦的道:“那就这么说好了,你回去,赶紧找父皇请假啊。”又是舍不得她走,又是盼着她快点请了假过来,“你早去早回啊。” 长孙曦不想过来,但是却不好直接泼他的冷水,只能委婉道:“因为狩猎大会,朝堂上积了一大堆折子,等着皇上处理,只怕这几天有得皇上头疼的。你知道,我时常要过去给皇上捏捏头,这几天未必有空呢。” “是吗?”江陵王脸色失望无比,然后追问:“那要什么时候才有空啊?”他可怜兮兮的目光,像星子闪烁,一闪一闪的让人心生怜惜。 长孙曦犹豫了下,“我尽力罢,即便最近请不到假,也先过来看看你。”住在泛秀宫真的敬谢不敏,偶尔过来看望还是勉强可以接受。虽然觉得泛秀宫从里到外都透着古怪,不想过来,但是却有些担心江陵王。 人在病中最容易胡思乱想,他又羸弱,可别真的闷出什么大病来了。 江陵王有点闷闷不乐,“那都不知道你啥时候能来。”扯着她的袖子,央求道:“今儿先别急着走,多陪我一会儿。对了,把大圈儿和小圈儿找过来。这些日子,没人陪我说话的时候,我一直跟它们说话,才解解闷儿。” 长孙曦不由轻叹,“……好。” 因见江陵王实在孤单可怜,加上无忧公主也走了,便忍耐多陪陪他,一直到陪他吃了午饭,歇下午觉,方才疲惫的回了御书房。陪江陵王说话自然不累,可是提心吊胆的,心里又是各种猜测不断,不免有点费神。 故而回屋喝了一碗茶,便倦怠躺下。 梦里浮光,模糊看见那个融雪一般的白衣少年,站在湖边的岩石上。正想喊他,叫他赶紧下来太危险了。忽然皇贵妃和无忧公主从后面走了出来,无忧公主大叫了一声,“九皇兄!你在做什么?” 江陵王吓得身子一抖,便坠了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