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国长公主紧紧搂住小女儿,真是心痛如绞,“娘也恨不得杀了她,可是现在有皇上护着她,你别乱来。”不是不想杀长孙曦,而是投鼠忌器,皇帝上次让人暗杀了嫱儿的爹,就是在警告自己! 若是再对长孙曦下手,那么……,嫱儿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许嫱气了一阵,又问:“娘,我真的再也不能怀孕了吗?” 汾国长公主顿时泪如雨下,说不出话。 “娘……”许嫱扑在母亲的怀里大哭,泣不成声。 汾国长公主又是伤心,又是担心,搂着女儿哭了一阵,劝道:“好孩子,你千万别去找那长孙曦的晦气。皇上那边,万一因此对你动怒,娘怕你要吃亏。”擦了擦泪,“这个仇,娘会想法子替你报的,啊……,听话。” 许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搭问道:“什么时候?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才能杀了她?呜呜……,什么时候啊。” 汾国长公主如何能说一个确定日期?虽是满心愤怒和难过,却也无奈,“嫱儿,你先别着急,别冲动,娘会慢慢给你谋划的,一定不会让那长孙曦活着!早晚有一天,娘会亲手替你杀了她,把她挫骨扬灰!” 她说的全是实话,但是落在已经起了疑心的许嫱耳朵里,却是谎话连篇。 呵呵,早晚有一天? 许嫱一面扑在母亲怀里抽泣,一面心下冷笑。 母亲的心底实际上还是偏心姐姐的,所以才把太子妃之位给了她,而不是自己。眼下自己又不能怀孕了,不管嫁了哪家,都不会讨婆家和丈夫欢喜的,----就连帮着给太子妃增添权贵势力的价值,也没有了。 母亲这是已经放弃了自己,所以才会随随便便就让自己嫁什么黄家,做小儿子媳妇。 她嘴里说是要替自己杀了长孙曦,只怕未必。长孙曦是太子妃的眼珠子,母亲岂肯为了一个没价值的小女儿,去得罪有用的大女儿太子妃?母亲她,现在不过是哄自己而已,她不会替自己报仇的。 她只会……,赶紧把自己塞到黄家完事儿。 不!不行! 若是自己嫁去了黄家,不说再也不能接近昭怀太子,不能实现那个梦。单说做了豪门大宅的少奶奶,想要出门,往后都是难事,还谈什么再杀了长孙曦?决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母亲给嫁了人,上了她的当! 要动手,就得现在赶紧下手!一切都还有希望。 许嫱和太子妃自幼成长的环境不同,她从小养在皇宫里面,虽然长公主之女的身份算是矜贵的,但是如何比得过皇子、公主和娘娘们?因而从小便学会了看人眼色,使心计,也见多了后宫的阴谋手段。 她心里清楚,直接去杀了长孙曦根本不可能,皇帝不会饶了自己。 思量来思量去,只能琢磨一个借刀杀人之计。 但是……,要接谁的刀呢?正在满心愤怒无处解,满腔杀人之意无处泄,外头忽然传来小宫女的通报,“启禀长公主殿下,无忧公主过来请安。” 无忧?许嫱的眼睛攸的一亮,无忧……,人参,她也吃了。 ****** 东宫,昭怀太子的书房。 许玠手里正捏了一枚黑子,犹豫了下,轻轻落在棋盘一角。 昭怀太子面色平静似水,身上一袭雪白的金边夔龙纹华袍,衬得他宛若莹玉,和身后的幽幽碧竹相得益彰。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指尖拈着的玉色白棋好似一枚冰珠,在阳光下灼灼生辉,堪称璀璨夺目。 “啪。”他一子轻轻落下。 许玠微笑,“太子殿下今日好像心不在焉啊。” 昭怀太子也笑了笑,“是了,先不下了。”身姿正了正,清风掠起他身上白衣胜雪的宽大袍角,如云如雾翻动,越发显得他天生气质高贵、雍容淡泊,不太像是争权夺利的储君,反倒隐隐透出几分神仙之姿。 “怎么?”许玠问道:“太子殿下有何心事?” “确实有一件十分为难的事。”昭怀太子先做了铺垫,然后才道:“原本孤不应该询问这种他人隐私,但……,事关琼华,孤也只好冒昧一问了。” 许玠听得奇怪,诧异道:“难道和我有关?” 昭怀太子看似性子温文尔雅,却不是那种黏糊糊的人。既然打定主意要问,汾国驸马人也被请了过来,也就不再忸忸怩怩。他淡淡一笑,“是了。”然后转为正色,“长孙司籍让我找大姑父解惑。” “请讲。” 昭怀太子眼中似有星辉灿烂,气色平定如水,“敢问大姑父,嫱儿的爹是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