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姜像是不经意提起一般道:“刚好我听说了秦国攻赵一事,不知你有何看法?” 裴渊一拍大腿:“此事渊也刚知晓,方才就是想来找先生商议呢。” “那正好,我也想听听你的看法。”然后做个参考。易姜默默在心里补充。 裴渊皱了皱眉头,看惯了他兴奋紧张的夸张模样,还真不习惯他一本正经的时候。 “秦相范雎与魏相魏齐有仇,如今秦国攻赵,盖因平原君收容魏齐所致。只要交出魏齐项上人头,平原君和赵国都可以免于危难之中。但君子践行仁义,交出魏齐实在有失君子风度啊。” 易姜听明白了。也是好笑,秦国打着替相国报仇的名号来攻打赵国,根本就没想过什么仁义,也就儒家还想着这两个字了。“那依你看,有什么好的对策么?” 裴渊摇头:“秦国虎狼之师,大军齐发,没有好处是不会回头的。” 易姜托腮,也就是说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了,闹心。 裴渊观察着她的神色,斟酌道:“先生可有什么想法,不妨说来让渊学习一二。” 易姜脸色一僵:“想法……当然是有的,只是情形复杂说不清楚,我看还是改日再详谈好了。” 裴渊瞬间泄气,神色恹恹:“先生到底是不肯与渊促膝长谈,唉……” 易姜连忙道:“不不不,绝对不是这样,我已经答应了你,岂会出尔反尔呢。” 裴渊这才恢复了生气,盛了茶汤,双手奉到她跟前:“先生能这么说,渊就放心了。渊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先生能否答应呢?” 这里的茶味道古怪,易姜实在喝不下去,装模作样地端起来碰了一下唇又放下:“什么事,你说说看?” 裴渊抿着唇笑,眼睛在烛火下熠熠发光:“渊希望有朝一日能见得到先生引荐,见一见您的师兄公西吾。” “……”易姜不妨他提到公西吾,愣了愣。 裴渊的目光看着她,渐渐有些飘渺:“渊当年曾有幸得见公西先生一面,其风采绝世,记忆犹新啊。鬼谷先生门下有公西先生这样的高徒,桓泽先生自然也不例外,所以渊对先生崇敬之至,乃是发自肺腑。” 明明是赞美之言,这一瞬间,易姜的心头却仿佛有千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什么玩意儿,原来这货不是她的脑残粉,是公西吾的啊! 然而秉着高冷信条,她只能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待我见到我师兄,这个好说,好说……” ☆、修养六 大雨一连下了几天,终于停了下来,露头的日光里热气又重了一分。 易姜这些天心情就没好过。一是那天在赵重骄跟前用了个缓兵之计,还不知道赵重骄会不会追着她要对策,二来裴渊那厮这几天总是肆无忌惮地在她面前提及公西吾。 真心疼自己,粉丝那么热情,偏偏本命不是她。 早上“粉丝”又来与她“探讨绝学”,书念到一半,他朝窗外看了看,大概是没见到聃亏在,笑容满面的从怀中摸出份竹简来:“先生,有件东西我想请您看一看。” 易姜从那堆密密麻麻的篆体字中抬起头来:“什么东西?” 裴渊将竹简双手递过去:“渊将近来心得写成此文,愿听先生赐教。” 易姜展开阅读,因为有的字还不熟,连猜带认,速度很慢。但裴渊看在眼里,只觉得她对自己的文章读地分外认真,又紧张又激动。 这段时间恶补式的学习还是有用的,易姜居然看明白了大概,只不过心里不以为意。 裴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