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心还是悬着。 殿门又被打开了。 这回的脚步沉重中带着急躁,柔薇都没来得及思索,帘子被哗地掀开,并不明亮的烛光撒过去,暗光流转,天青色衣摆上,缂丝的松鹤纹精致错落。 一片闲云野鹤之上,却是写满肃杀与血性的一张脸,刀刻的眼里的阴霾浓得像墨,眸光扫来,比满室的龙涎香更令人心窒。 柔薇目不转睛地看着云恒,一时无法言语。 云恒没有等到那句尾音轻勾的‘殿下’,他一步一步走到榻前,并不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只敛眸掩去其中风暴,以指腹摩挲着一颗小巧的耳垂。 柔薇被裹在锦被中,露出一角茜红的纱衣,那张粉黛不施小脸也透着薄红,纱衣下藕色肚兜系带因起伏的高耸绷得很紧,诱惑着谁将它扯断,后宫粉黛叁千,柔薇算不上美貌,在这被规矩框得死气沉沉的后宫却鲜艳欲滴。 这么娇嫩而无害的一朵海棠花,最容易勾起男人掌控摧毁的欲望,怪不得连经年寡欲的父皇都会心动。 这朵因他开放的花,只能在他手里凋零,从父皇手里夺过来,就是他的,即便父皇想抢回去,他也不会让了。何况,他尊敬的父皇,本就欠他的。 “在等谁?” 殿下问的问题好奇怪。柔薇忍着没有躲避开冰冷的手指,她从他身上看到了孤寂与颓唐,像站在悬崖边,随时可能会坠下去。 “我以为殿下不会来。”柔薇没想到他连陛下的禁令都不管了,她又惊又喜。 耳垂上施加的力道加重,柔薇皱了皱眉,有些可怜地看着他:“殿下” 叁殿下看着凶狠,但是从来都温和有节,并不暴虐粗鲁。但是今晚的叁殿下却令她从心底产生畏惧,像是一匹被鲜血激出野性的狼,尖利的牙要咬断什么东西才肯罢休。 柔薇没忍住里瑟缩了一点。 纤细的手腕被攥住,制止了她的颤抖与退缩:“你要留下来,还是跟我走?” 柔薇从锦被里挣脱,另一只手抓着云恒的臂,急急道:“不,殿下别把我扔在这里,我害怕。”话音落下,云恒的脸色似乎好看了一点。 柔薇被裹在一件大氅里,被拦腰抱着离开了溢满龙涎香的宫殿。 她冒出小半个脑袋,大口呼吸,把吸入胸中的龙涎香换成叁殿下身上熟悉的沉香味,心里的压抑沉闷才散去。 即便此刻的叁殿下有些可怕,但他的怀抱十分安稳,令她心安,或许她已经习惯了。 沉默着不知走了多久,柔薇被放了下来,她钻出大氅,冰冷的水汽吹得她打了个寒噤。 她坐在一块巨石上,宽阔的湖面漆黑一片,身后水花拍岸哗啦作响,对面是一片高耸的灰色假山。他们正处于假山外的凹陷处,身下的石头挡去了风霜。 “为什么要来这里。” 云恒将她连着大氅整个抱起,放在腿上:“我曾经在这里待过叁天叁夜,也是交年节的时候。” “回去之后,父皇没问缘由,罚我禁足思过。” 云恒冷笑:“你猜这一次是为什么?” 那双墨色眸子清晰地倒映着冰冷的月光与湖水,里头所有暗涌的情绪都在崩裂边缘,柔薇心里也像破了个洞,冰冷的湖风直直灌进心里:“殿下” “我只是一枚弃子,可笑我,还曾以为自己背负期望。”云恒平静地看着她,似乎在审视她是否足够忠诚。 身后湖风冰冷,柔薇不顾单薄的衣衫,紧紧搂着云恒的颈项,像每一次从他身上汲取温暖一样,试图用自己身上残存的暖意把他从崩溃的边缘拉回来。 她太冷了,轻薄的纱几近赤裸,柔薇的双手都在颤抖,还是没有松手。 云恒的视线缓慢聚焦于那张发白的小脸上。可怜的柔弱的海棠花被冷风吹得几近凋零,还妄想庇佑身后的大树。傻到有点可怜。 云恒将她拢在身下,用自己冰冷的唇去触碰两瓣同样冰冷的唇,毫无温度的几度辗转,与往日的狂烈炽热截然相反,柔薇犹豫了一下,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