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吕家就是诛灭九族,凌迟处死都不为过!” 承恩侯端起茶,忍下了他几乎颤抖的手,镇定道:“将军以为,这八百里加急能到皇上跟前吗?” 黄将军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承恩侯站起来,缓缓地走到窗边,望着窗外被风雨吹打的树木花草,淡声说:“今日这地步,吕家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自然也有所安排,不论是谁凡是从江东送往京城的信件都不容易到达御前。这么多年的经营,朝中势力老朽还是有几分的。” 黄将军闻言惊愕地看向承恩侯,但转眼便是冷笑,“真不愧是吕侯爷,老谋深算,不过不管殿下能不能平安,末将都会一五一十地禀报皇上! ” 说到这里,承恩侯笑了:“将军以为若是殿下不幸,你还能安然无恙吗?江东军救驾来迟不说,吕家所做的一切你知情不报致使殿下身处危险之中,皇上丧子之痛下,可管不了太多。” 黄将军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承恩侯,心中却擂鼓作响。 “爹可别被这个老匹夫给骗了。”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痞里痞气的声音,只见黄启走进来,“吕家在洛淄县,只要不谋反,图谋军队,关我们江东军什么事?他们犯的事儿,不是该江州知府,巡抚上报的吗?我们武官要是递折子上去,可就伸手太过,逾矩了。” 黄将军顿时回过神来,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爹,您跟儿子手里可是有好几封殿下的手书,咱们可都是按照殿下的吩咐办事的,即使不能救出殿下,最多遭到皇上训斥,哪怕降级革职也比跟里外一般黑的吕家一起图谋好吧?”黄启说着看向承恩侯,他抱拳行了个礼,“侯爷接下去怕是要说服爹跟吕家一起准备瞒天过海,将殿下的不幸推到意外上是不是?” 承恩侯闭了闭眼睛,叹道:“话虽如此,可皇上那时候有理智管逾不逾矩吗?” 垂死挣扎本就漏洞百出,他赌的就是黄将军的迟疑,给吕家争一线生机。 贺惜朝被失魂落魄带回了吕家,一路雨水滴答地走进去。 他一回来,纨绔跟书生们纷纷走近,他们跟着黄启,皆平安无事。 只是一看贺惜朝如此模样,众人心中顿时一沉,都没敢再问一句话。 白日那么多人簇拥着殿下离开,结果就只有贺惜朝一个人回来,此情此景,容不得他们想到最坏的结果。 “少爷……”阿福手里捧着一套干净的衣衫迎过来,他一直呆在吕家没离开过。 如此风雨大作的天气,就是放在后世,也难以救险。 更逞论这落后的古代呢? 贺惜朝满脑子都是吕学良故作沉痛地告诉他们——萧弘死了。 萧弘死了…… 他最喜欢的人,最依靠的人,要一起走进坟墓的人……死了…… 他呆滞而机械地走着,此时此刻,贺惜朝真的体会到了天塌下来是什么样的感觉!什么叫做暗无天日没有希望! 他不是自诩聪明吗?不是什么都能掌握之中吗?不是能看透人性吗? 那为什么,萧弘还是没了?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贺惜朝咬着牙想阻止这哽咽,可越是如此,忍不住的哭声还是从鼻腔中漏了出来。 这之后仿佛开了闸,再也关不住。 他扶着门框也不管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坐下来抽噎,瞬间哭得上气不接下去。 后悔像把刀子,戳进他的心脏,狠狠地绞了绞。 好好的皇子,治什么水,安安稳稳地呆在京城不好吗?伸张什么正义,那些百姓死活管他什么事,耽误不了他当太子呀! 哪儿来的自信,他哪儿来的自信能够护住萧弘平安无事? 也不看看到底是谁护着谁啊? 贺惜朝一想到被打晕前萧弘的质问,就心如刀割。 不是说好要一起的吗? 是啊,不是要在一起的吗? 谁先食言了? 他狠狠地拍着门框,心痛而绝望。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