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路近两个月,本以为今日可以舒服地好好睡上一觉。 没想到天色刚亮, 公鸡啼鸣声才落下, 从衙门前慌张奔跑的差役打破了沉静,一扯高嗓子将人从睡梦中叫醒。 各屋子里的小厮被打发去探消息, 回来的时候就见到鲁县令已经带着人往正屋赶了。 门口两个侍卫拦下了他。 过了一会儿, 小墩子出来传唤,鲁县令这才整了整衣裳带着那个差役走进去。 奎梁县知县衙门前聚集了众多百姓, 里里外外好几层,将门口的街都给挤满了。 “这都到点了, 衙门为什么还不开呀?” “是啊, 我们要见英王!” “大坝究竟什么时候才开始修?” “再不修,这又得决堤了!” “我们是来求英王, 他不是来修堤坝的吗?” “赶紧开门啊!” …… 看这阵势, 差役们哪里敢开,这么多百姓,若是进去冲撞了英王,他们脑袋还要不要了? “奇怪, 不是说奎梁县快没人了吗, 怎么还能聚集那么多?” 四个纨绔和书生们从知县府的侧门出去绕到了前门,正看清了百姓拥堵的情形。 昨日街头一个人影也不见, 甚至是店铺都关了门, 如今倒是像蚂蚁见了蜜糖, 从各地纷纷聚集。 罗黎的视线在两边的街铺看着, 说:“这, 这个点了,铺……子大多都没开。” “是啊,不赶集吗?” “我想买个烧饼,可这大早上居然也没有卖早点的。”卫公子左右一看,摸了摸肚子。 郑公子眼尖,拍了他一下,指着街头往下的地方说:“那边有一家面馆,我们去那儿坐坐。” 他话音刚落,后面忽然发出惊呼声。 却是县衙门打开了。 鲁知县穿着官袍带着差役走出来,吊了嗓子喊道:“吵什么,吵什么!一个个聚在这里大清早地扰贵人清净,就不怕本县令问罪?” “呵,这县令,这个时候倒是官威十足。”方俊讥讽道。 舒玉拍了他一下,“走吧,趁这个时候,我们逛逛奎梁县,前面有殿下跟先生在,我们帮不上什么忙的。” 鲁县令这么一说,人群倒是安静了一会儿,便有一个老者在一个青壮年的搀扶下走出来说:“大人,小人乃东岙村的村长,您知道如今还在这奎梁县的也就只剩下我们几个村了。去年的水灾,我们村也淹过,可等水退去,忍忍还能过的下去。可是大人,去年没有修堤啊!今年也没加固,眼看着雨水比去年还要多,这要是发了洪涝,可比去年严重,我们的村就要跟其他村子一起流亡了啊!” 这个老村长比鲁县令苍老的多,黝黑得脸上满是褶子,眼里带着浓浓的担忧。 他这一说,便有另外一个中年男人走出来,对着鲁县令哈了哈腰,“大人,小人是西岙村的,我们那边估摸着也就剩下咱们东岙西岙了,地里的庄稼勉勉强强能过活,可要是堤坝一下子冲毁,咱们就真过不下去了。” “故土难离,祖祖辈辈都在这里,哪是随随便便就能舍弃的。” “英王不是来了吗?能不能尽快给咱们修修堤坝呀?” “好歹过了今年吧?” …… 人群里跟着有人求情喊话,这你一言我一语,让鲁县令当真难办。 他的脸顿时皱在一起,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这个动作,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只见两个年轻人站在门槛之后。 那两人当真年轻,一个高大俊宇,光站着就气势十足;而另一位个子梢矮,却清俊文雅,俊秀非常,瞧着就让人极有好感。 这两位就是英王殿下和今科状元了吧! 见到正主,这下人群激动了! 看到他们,那东岙村村长立刻就跪了下来,哀求道:“请英王殿下可怜可怜我们这些苟延残喘的人,修了这堤坝吧!” 他这一动作,后面一大片的效仿,黑压压地跪了一群,口中纷纷喊道:“请英王殿下修堤坝吧!” 萧弘啧啧嘴巴,觉得有些麻烦,不过他还是长腿一迈,到了为头的东岙村老村长的跟前。 “诸位先起来,有话好好说,这么大年纪,这要是跪下起不来岂不是本王的罪过。” 萧弘说归说,不过却没弯腰去扶。 因为知道没用。 “殿下若是不答应,小的就不起来。” 东岙村的村长这么一说,当真一个人也没动。 果然! 萧弘皱眉:“你们这是逼迫本王啊!” 老村长一磕头,万分谦卑道:“殿下,小人万万不敢,小人只是心里着急,这关系着全村上下的活命,实在没有办法!殿下,小人们等不起!”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