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婵对李玉溪本来心有怨怼,毕竟再怎么讨厌他们母子也不该下药呀, 可是当李玉溪真被送去家庙的时候, 她又不免愧疚起来。 再看到如今儿子风光无限,来来往往的贵人, 贺明睿几乎毫无声响, 不知怎的他就生出一股宽恕来。 李月婵自小没了娘,李夫人对她从不缺衣少食, 也不随意打骂,还特意请人教了琴棋书画, 在嫡姐苦哈哈地学管家, 学规矩的时候,她就弹弹琴, 写写诗, 闺房日子很自在。年纪小的时候,她不知道,可待稍微大一些,大概知道自己学的也就是些笼络男人宠爱的本事, 不过她性子软, 作为庶女,比照其她非打即骂, 受正房夫人白眼苛待的庶女, 李月婵的日子已经不错了。 遇见贺钰是个偶然, 也是一切命运的转折, 再怎么认命的庶女也总有和良人相知相许的幻想, 更何况贺钰翩翩佳公子,出身富贵,对她又殷勤哪儿不会沦陷? 与其将来被李侍郎用于攀附权贵,李月婵做了人生中最重要的赌注。 在贺钰阻止贺李结亲失败最终提出私奔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样,她背弃了家族,遭人唾弃,也带上了内疚。 如果她们母子如今要看着嫡姐的脸色艰难度日,她那点内疚大概也会被嫉妒和不甘给淹没。 可并不是,贺惜朝争气,李玉溪被送到了家庙,贺明睿的地位被他的儿子给威胁着,李月婵对娘家的那份内疚自然在隐秘的得意之中浮现出来。 李夫人这次对她这么殷勤,她知道为了什么,不过是想要让嫡姐早些回府,她并不傻,如今能说情的只有贺惜朝。 “娘的意思,女儿明白,待今日之后,女儿自会向惜朝提一提,让姐姐回府。”李月婵轻声说。 李夫人闻言叹息了一声,拍了拍她的手,又佯怒道:“也是那丫头太不懂事,娘耳提面命让你们姐妹俩相互扶持,没想到……唉,是娘没教好她。” 这点李月婵深以为然,“不是女儿怨怼,实在是姐姐过分了些,若有何不满,冲着我来便是,何必做这等之事。” 李夫人的眼里闪过恼怒,李大少夫人立刻接道:“是啊,母亲一知晓消息就骂了她好几声了,二姑奶奶别往心里去。” 李月婵嗯了一声。 这时旁边的一位张夫人说:“哎,李姐姐,既然玉溪不在,那咱们说好的那生意你们还要不要参股?” “参,当然参,赚钱的买卖谁不做?”李夫人道。 “那各家三万两……” “我替玉溪出了。” 另一位王夫人笑道:“这钱能出,这字儿怎么签?我们可是要签字才认股的。” “那不如再缓一缓,等过了年,我家姑奶奶总能回府了。”李大少夫人道,“钱先拿着。” 王夫人轻轻一哂,“这门生意可是好不容易才搭上的线,海上送来的稀罕物件卖到京里有多受喜欢,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再说参股的人那么多,都等着赚点脂粉钱,可等不到过年。” “那要不李家多一股?”李夫人问。 张夫人立刻说:“那可不行,你想要,别人也要,不说我也愿意多出个三万两,不就是讲究个公平吗?” “那……我家二姑奶奶怎么样?”李大少夫人忽然道。 李月婵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别,这事儿我可不懂。” 张夫人看了王夫人一眼,沉吟道:“身份也太低了些,这儿在场的最少也得是个四品官员的夫人,赚钱也得看门第,你家大姑奶奶要不是魏国公府的二夫人,我们也不一定答应呀。” 李夫人顿时沉下来,“月婵身份是低了些,可惜朝有出息,区区一个四品官员算什么,说来诸位也不过是个夫人,行事也得看丈夫的脸色。月婵可是惜朝的母亲,孝义为先,诸位将来怕还有不如呢!” 李夫人此言一出,李大少夫人也说:“今日不过是中了解元,可来庆贺的都有哪些人,诸位应该都看到了吧。等将来我那外甥中了状元,这四品官算什么?说不定我家二姑奶奶还能母贫子贵,封个诰命做做,到时候就是捧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