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自从知道贺惜朝考科举的打算,就一直在思考贺惜朝的老师人选。 他虽然常常被贺惜朝气得风度全无, 可内心深处还是很为这个孙子自豪的。 如今年近封印封衙, 都很空闲,一干官员等着过节放假。 可又不能不点卯, 只能喝茶聊天。 这把年纪如今能磕唠的不就是家里的那些子孙后代, 谁家优秀,谁家不学无事, 转来转去离不开这个话题。 魏国公听着下属那看似谦逊的吹嘘,什么七岁出口成章, 什么八岁一手书法很有风骨, 什么小小年纪已经能够代写书信为父分忧…… 他心中嗤笑,搁贺惜朝这儿都没什么好惊讶的, 要不是今年院试刚过, 他都打算考秀才去了。 当然,魏国公矜持,他是不愿逞口舌的。 只是他想起这事就又骄傲又无奈,特别是意识到贺惜朝根本不愿跟魏国公府牵扯太多, 早存了自立门户的打算后, 他就烦躁起来。 就一点不好,臭小子主意正的让人牙痒痒。 怪不得, 凭这小子的手段, 要真存了争夺爵位家业的心, 哪儿会不在乎族谱上有没有他的名字。 要说三个月前, 魏国公不会在意这么个半道回来的孙子, 可现在,他是不打算让贺惜朝如愿了。 这辈子姓贺,那一辈子就是贺家人! 所以这老师的人选真不好找。 学问就不用说了,水平低一些怕是会反被这个学生给羞辱,最好得跟魏国公府关系近一些,可惜像魏国公府这样的外戚权臣,一般很难结交到名气跟心气一样高的大儒。 都是有壁垒的。 倒是翰林院院正有点沾亲带故的联系,可惜是二房那头的,用不了。 魏国公许久不说话,下属不免有些讪讪,怕自己说错引起上司不悦。 瞧了他一眼,发现魏国公居然露出忧愁来,顿时他们精神一振,觉得该为上峰分忧了。 魏国公在他们再三追问下便道:“家中小孙后年想下场试试,可惜时间紧迫,就想给他寻个老师,想了一圈儿,也没想到什么人合适,唉,就怕耽误他。” “诶,大人,可是明睿少爷?他才多大呀,过了年也才……八岁吧,况且跟着三皇子,前程无量,您也太着急了。” 魏国公摇了摇头,“他哪需担心这个,是另外一个小的,学问不差,总得寻个出路。” 魏国公就两个孙子,贺明睿就不说了,铁板钉钉的未来继承人,另外一个半路认回来的,现在做了大皇子的伴读。听魏国公的口吻,是第二个要考科举,可这年纪就更小了。 “大人,院试?” 魏国公点了点头。 诸位下属:“……”吹吧。 魏国公见他们沉默,挑起眉毛,“不信?” “怎么会,哈哈……大人,有志气是好事,早下场试试也挺好的。” “是啊,有些七老八十还在考,真是不容易。” 魏国公耸拉下脸,哼了一声,心说,看着吧,贺惜朝虽然胆子大,可还真没说过大话。 正说着,有人禀告道:“尚书大人,衙门外头有位谢三公子求见。” 魏国公疑惑问:“姓谢?” “是,说是来自柳汀街谢府。” 顿时不仅魏国公,就是其他大人也惊讶不已。 这年头,讲究文武分别,连住处都是泾渭分明,武将一弄,文人一街。 凡是住柳汀街都是文官,其中以谢府为最,无他,谢家男子皆从科举,一门三进士比比佳话,祖上还出过不止一位状元郎,读书真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