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安所说,上次是因为他操作不熟练,导致他一度怀疑自己是要下地狱。这次他感觉舒服多了,顺利穿过光怪陆离的记忆片段后,他以一个完全自由的灵魂的形式出现在了医院门口。 他旁边站着的魏衣神情凝重,给江亦行的电话拨出去又按掉。如此反复几次,最终在八点几分他打通了江亦行的电话。 他知道江亦行在等沈予,然而沈予已经躺在了医院太平间里,身体的温度正在一点点消失,他于心不忍。就连当事人沈予亲眼看到这个过程,依然觉得这是个过于残忍的事实。 “江总,”他抬眼看看被拦在大楼门口把医院堵了个水泄不通的记者媒体,剩下半句话在喉咙哽了很久才说出来:“沈总监出事了。” 沈予看他挂完电话临时把自己的助理叫过来去应付长枪短炮的媒体,然后他站在医院侧门等江亦行。 沈予也跟着站在他身边等,江亦行原本是要第一时间得知自己死讯的,却阴差阳错因为自己的擅作主张变成了最后知道的人。 他们在侧门站着等了二十几分钟,保镖和医院保安见江亦行的车开过来,立刻围成一堵人墙把镜头和麦克风全都隔离在了医院正门。 江亦行下车被保镖护送进医院大楼,转身看了眼门外的记者媒体,紧了紧自身上的西装问魏衣:“人在哪。” 沈予又跟着他跑进了太平间,很想安慰他。之前进来梦回灯看到江亦行辛苦暗恋的时候他就要心碎了,现在看到的江亦行是失去爱了十年的人的江亦行——沈予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不敢看他心如死灰的样子。 太平间门口也被保安和保镖挡得严严实实,跟过来的记者什么都拍不到,江亦行低着头进了太平间。 空旷的房间沈予站在角落里,冷冷的灯光照着床上躺着的那个毫无生机的他,床边是低头凝视他的江亦行——如果不是知道江亦行有多爱自己,那他一定会误会他面上平静的表情,平静得就像对自己的离世一点都不意外。 他一滴眼泪都没有,只是把手搭在他额头那道伤口温柔缓慢的轻抚。然后顺着那道伤口下来,是他沾染了鲜血的眉毛。 随后赶到的韩晨手里拿了一包湿巾,他抖着双手抽了一张递给江亦行,江亦行一边给床上的沈予擦拭伤口和眉目,一边说:“害怕吗?害怕就出去吧。” 韩晨摇摇头,捏紧了手里的湿巾:“江总,您...您节哀...” 江亦行一言不发地把他的眉目擦干净,接着是嘴角和两颊,还有他漂亮的脖颈。 他耐心地换了一张又一张湿巾,把那个不会说话、不会呼吸、心脏不再跳动的沈予的脸又整理得干干净净,一如他十年前看到的那个树荫下乘凉的少年。 魏衣在外面和警察对接,韩晨默默地站在门口看着江亦行掀开他身上的白布,小心翼翼开始整理他的衣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