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崇旭见云修走远,俯身盯看着岳蘅的脸,良久温声道:“风餐露宿…你瘦了些。” 岳蘅从怀里掏出白玉簪,递到了殷崇旭的眼前,殷崇旭迟疑的接过,触着白玉的冰冷道:“你千里迢迢来找我,就是为了把这支簪子给我?” “穆蓉说…”岳蘅艰难的启开了唇齿,“这是你最喜欢的东西。” 殷崇旭顿觉大石落地,“柴昭不会动他们母子,是不是?” ——“柴昭??”岳蘅错愕道,“你已经决定遂了奸人的意思?真打算自己登基为帝!” “阿蘅。”殷崇旭双手沉甸甸的按住岳蘅的肩膀,对峙着她闪烁的眼睛道,“你一路过来,大哥就要登基的事已经街知巷闻…你还不明白?”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岳蘅冷冷推开殷崇旭的手。 殷崇旭的手顿在了半空中,深吸了口气道:“六月初八…就是我登基之日。” “你现在带着虎符和我回徽城,一切都还来得及。”岳蘅直起身子道,“穆蓉和城儿绝不会有事!你,也还是大周的定国候,这是我答应你的。” “我爹和崇诀呢?”殷崇旭英俊的脸沉寂道,“也不会有事?你能答应我?”见岳蘅没有应自己,殷崇旭又走近一步道,“还有殷家堡那么多人,你也能一一保住!” “乱臣贼子,不可饶恕。”岳蘅昂起倔强的脸,“大哥被奸人所惑,尚可戴罪立功…殷崇诀和殷坤…罪无可恕!” “那就是要他们死了?”殷崇旭垂下头,“还是和李重元李驸马一样——生不如死?” “想想你的妻儿。”岳蘅奋力道,“穆蓉在府里日日夜泪洗面,城儿哭啼不止…定国候府每一个人都过在惊恐中,没有人欠你什么,你从未好好待过你妻子,为什么不给她一份安生!她和城儿都在等着你回去…大哥!” “你还愿意叫我一声大哥…”殷崇旭挤出欣慰的笑意,“可惜,这个大哥,只会让你失望吧…” 岳蘅不敢相信的摇头退后着步子,殷崇旭长睫掩目道:“大哥唯有答应你,在我有生之年,绝不踏过淮河攻大周柴家,柴殷两家以淮河为界,划绥城而治,保百姓安乐…” 岳蘅死死咬住的下唇渗出殷红的血滴,捡起墙角的竹箭木匣,一把扯出里头的青竹箭,使劲气力折做两截,手心一松竹片碎落了满地...岳蘅不愿意再看殷崇旭一眼,转身离去。 “阿蘅!!”殷崇旭高声喊道。 ——“公主说的不错…”岳蘅轻声自语道,“谁人敌得过江山所惑…山河大过情,大过义,大过自己的妻儿…他日你我兵刃相见,谁也不必心软,我的箭,不会放过你。” ——“阿蘅!”殷崇旭又喊了声,见岳蘅没有止步的意思,几步追了上去,“岳蘅!!” 殷崇诀箭步上前紧紧扯住岳蘅的手腕,“阿蘅!” 岳蘅右手的袖口滑出袖刀,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的朝殷崇旭刺去,殷崇旭骤然松手,一片衣袖被袖刀划破,无力的飘落在地。 ——“再靠近我半步,我就杀了你。”岳蘅手执袖刀狠狠道。 沉默的殷崇旭忽的犹如一头兽,按住岳蘅的身子紧紧贴在了宫墙上,平日温和的眼神溢出火苗来,深重的喘息声包覆着自己渴求太久的女人,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殷崇旭抠下岳蘅的袖刀扔在了地上,双唇顶着岳蘅的额头,想碰却不敢碰上,他从来没有这么恨自己,恨自己的懦弱,到了这一刻还是这样。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