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得皇上与熙妃娘娘的欢心,却没想到一直被婢妾奉为至宝的药方中竟然暗含凉药,险些害了熙妃娘娘!婢妾有罪,请皇上责罚!” 康熙听闻钮祜禄氏提及那个无缘的女儿,脸色略微缓和了几分,凝神思考片刻,沉声开口道:“朕会命人详查宫婢对你不敬一事。倘若你的近身侍婢当真如此放肆,竟敢以下犯上,对主子不敬,朕则会命内务府重新安排一名宫婢服侍你。至于现在侍候你的宫婢,便交由你来发落。到时候或打或杀,皆由你来决定。但若是朕查出你有半句虚言,朕会严惩你的欺君之罪以及谋害嫔妃的重罪。” 钮祜禄氏泪水涟涟,连连向着康熙磕头谢恩。 没想到钮祜禄氏才磕了三个头,却听康熙继续说道:“你先不必急着谢恩,朕的话还没有说完。” 钮祜禄氏心中一震,惊讶地抬头望着康熙,却见康熙轻皱着眉头,沉声的对她说道:“你由于丧女之痛而一蹶不振,最后竟至沦落到被近身侍婢欺辱的地步。那些胆敢欺主的恶奴固然该死,然而你自己却也应该为这三年来所受的罪负一大半的责任。倘若你早拿出昨日御花园中面圣献药的一半勇气,你又岂会受制于近身侍婢长达三年之久?朕看在已逝的小格格的情分上,虽然可以理解你如此行事的原因,但是却无法原谅你的鲁莽险些给熙妃带来危险。” 康熙锐利的目光审视着钮祜禄氏,直到钮祜禄氏忐忑不安的低下头去,康熙才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你应该磕头请罪的对象并不是朕,而是熙妃。去翊坤宫向熙妃磕头请罪吧。倘若她介怀此事,朕依然会按照宫规惩治你谋害嫔妃的罪过。” 钮祜禄氏听闻康熙所言,心中越发肯定了年兮兰在康熙心目中的地位。钮祜禄氏心里万分清楚,倘若康熙只是想要作出宠爱年兮兰的姿态给宫中众人看,他绝对不会做到此种地步,甚至连言语之间的细枝末节处都能够清晰的体现出他对熙妃的宠爱。 钮祜禄氏恭敬的行礼应诺,按照康熙的旨意立即前往翊坤宫向年兮兰请罪去了。 当钮祜禄氏来到翊坤宫的时候,年兮兰正陪伴胤禧与悦宁玩耍。得知钮祜禄氏前来向她请罪的时候,年兮兰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唤来奶娘将胤禧与悦宁抱到偏殿休息。等到两个宝贝被奶娘带离正殿以后,年兮兰才吩咐芳婉将钮祜禄氏带进正殿,并且令寝殿内其他侍奉的宫人退出殿外守候,只将芳婉与木槿留在殿内侍候。 钮祜禄氏刚一进殿,便飞扑至兰的脚边,声泪俱下地向兰解释事情的缘由,并且恳请年兮兰体谅她的苦衷,原谅他的鲁莽。 年兮兰闻言后怕不已,双手不自觉的轻轻掩住自己的小腹,蹙眉道:“常言道不知者不罪,我也很想看在已逝的小格格的情分上,和你说同样的话,原谅你的无心之过。然而事到临头,我却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说不出口这些违心的客气与原谅的话语。事实便是,我不想原谅你这样既鲁莽又危险的行为。有些事情可以被原谅,而有些事情却不能被原谅。” 芳婉与木槿见年兮兰竟然没有大度的原谅前来请罪的庶妃钮祜禄氏,还以为年兮兰已经被钮祜禄氏献药一事气得失去了理智,皆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头,生怕康熙日后得知此事,会认为年兮兰太过小家子气,凡事皆喜欢斤斤计较,不够宽容大度。 然而,芳婉与木槿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年兮兰非但没有被钮祜禄氏气得失去理智,反而无比清醒。年兮兰之所以如此行事,绝非随意使小性或是任性的胡闹,更加不是怒火下的一时冲动。 在与康熙相处的一年中,年兮兰已经渐渐的摸清了康熙的脾气与好恶。康熙虽然可以容忍妃嫔们无伤大雅的小缺点,但是却无法容忍妃嫔们的利用与欺瞒。因此,对于那些自己自认为没有本事掩盖得天衣无缝的性格与缺点,年兮兰宁可将其在适当的时机展现在康熙面前。倘若康熙能够包容接受,自然万事大吉,而若是康熙无法接受或者心存厌恶,那么至少她也已经试探出了与康熙相处之时不能碰触的底线,日后再想办法弥补挽救,总有机会重新夺得康熙的宠爱。 然而,无论是前世亦或是今生,年兮兰最无法容忍的便是伤害到她的孩子们。因此,面对钮祜禄氏声泪俱下、可怜兮兮的请求,年兮兰却坦诚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哪怕明知芳婉与木槿是康熙安排在她身边的人,年兮兰也毫不惧怕。毕竟,在这后宫之中,康熙若是想要知道什么事情,总会有办法将其查的一清二楚。更何况,她就是想要让康熙知道她保护孩子们的勇气和决心。 钮祜禄氏见年兮兰竟然没有如同她预料中那般顺水推舟的原谅她,进而在康熙面前留下宽容贤德的美名,反而直言不想原谅自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