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我缓缓挺了挺背脊,转过头的时候,恰好那两位也走进了。 这会我算是看清楚了,那女的跟在梁景的身后露出了小半张脸,看那眼睛弯弯的,似乎也不生气,带着点撒娇的口吻,说:“梁景,我是过来帮你的呀……” 他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见我的时候,脚步骤停,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地表情,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仿佛这周遭只有我们两个人,其他杵在我们之间的不过是摆设一样,丝毫不在意,也没有丝毫被我捉奸后的慌张。 当然,这应该算不上是捉奸,对于我这种见过世面的人来说,这是小意思,亲亲嘴巴,再者又不是深情相拥。他看着我半响,微蹙了一下眉,问:“怎么在这儿?这场宴会你也算是主人,就那么没心没肺?” 他的语气不是特别好,还有那么一点凶相,我盯着他看,也不知道当时我脸上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反正我自己感觉我还是挺淡定的,嘴角也一直往上扯着,可事后高媛告诉我,我这表情简直比哭还要难看,活脱脱就是一个受气小媳妇的形象,太可怜了。 对于她的形容我完全没有办法接受,因为我以为自己很高冷,并且非常淡定,大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架势。 我与他对视,片刻,站在他身后的女人双手抱胸从一侧走了出来,与他并肩而站。非常可笑的是,她身上穿的衣服,跟我身上穿的衣服竟然是一样的,就几个小细节不太一样,然而这种礼服对于身材高挑的女人来说是一种优势。 她的脸挺小,五官长得还蛮舒服的,比较有特点的是她的鼻子上有一颗小小的痣,神气很足,并且可以看出来,她是那种自信,自尊心又强的女人。不得不说,她与梁景站在一起,很般配,无论从外形到气质。她的眼神与我对视的时候,全然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的,倒是在看到我身上衣服的时候,眉头不自觉的蹙了一下,似乎是有些不高兴。 当然,哪个女人都不希望在这样的场合中撞衫,谁都想做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我盯着她鼻子上那痣好一会,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就想起之前让邹平去查过顾唯一正在接洽的那个建筑设计师好像就是眼前这个人,当时好像就说是英国伦敦的公司来着。邹平也替我查了,但不知为什么我当时没看,就放在了一旁,最后那份资料被我丢去哪里也不知道了。 我就翻过一次,看了一下照片,那张照片邹平应该是从哪个新闻图上截下来的,跟她本人不是那么像,但由着她鼻梁上的那颗痣比较有特点,我也就想起来了,至于名字,我没怎么仔细看,也不记得了。难怪顾唯一会那么积极的要求给正源请有名的设计师,我就想她怎么可能那么好,会全心全意来帮助公司,原来这就是她的目的。 那么眼前的这个女人对于梁景来说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身份? 那女人微笑着用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在我身上来来回回打量了许多次,然后低低的哼了一声,侧目看了梁景一眼,道:“看起来你现在给别的女人选衣服的眼光,还是拿我当衣服架子呢?衣服是好看,可你也得看人能不能撑的起衣服,你不觉得她穿着一身很丑吗?”这话听起来有些暧昧。 呵,真好笑,我为什么要站在这里,被他们当猩猩一样观看,还给我点评!我穿着好不好看要你管吗!你美,你他妈全家都美翻了! 我各自看了他们一眼,笑了一下,“噢。”回应完,我就扭过头,目不斜视的走开回了宴厅。走开的时候,我只听到高媛低低的叫了一声‘梁总’,之后的话我也没有听清楚,反正也听不清楚。 我回了宴会厅,抵着门站了好一会,等身体慢慢回了温度,我才慢慢镇定了一下来,咬了咬牙,站直了身子,目光在这偌大的场子里来回搜索。随后,提着裙子有些横冲直撞的在人群里走,我感觉到自己撞了好几个人,也很麻木的道歉,好像还撞了个服务生,撞倒了他托盘上所有的酒,撒了一地,还溅了别人一身。 他们骂骂咧咧的说了我两句,我除了不停的道歉再也没有干别的,最后我走到用杯子摆了造型的酒桌前站住,一脸喝了四五杯红酒,才算给自己真正的压惊。看来我还是有些高估自己了,我忽然就明白了,有些事情我为什么能冷静对待,因为我已经不在乎了,可有些事情完全不行,因为我太在乎了。 我以为我对梁景没那么在乎,看来是我想错了。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