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跪着的人,方开口问苏如意:“简氏有说什么事想见哀家么?” 苏姑姑道:“说是来请罪的。” “哦?”太后冷冷一笑,“她无法无天惯了,进宫后就从未将哀家这个太后放在眼里过,这个时候又做什么姿态,请的是哪门子罪?” 苏姑姑道:“三日前皇贵妃不是在蒹葭宫跟皇上大吵了一架之后,以头撞了柱子么?昏迷了三日之后竟在昨夜醒了过来,昨夜宫里嚎啕大哭的声音就是皇贵妃。听杨德全说,今日一早这位皇贵妃娘娘不知道又犯了什么轴,竟将蒹葭宫后院一院子的名贵牡丹,统统连根挖了,分送了宫中所有妃嫔。奴婢看跟着皇贵妃来的小宫女手里捧着的是咱们赵国的赵粉,双蕊的,据说世上留存的双蕊赵粉仅咱们赵国皇宫才有,不知道皇贵妃娘娘什么时候在蒹葭宫的后院里也种了这么几株。” 太后道:“双蕊赵粉估计是泫儿当年随先皇到赵国巡幸的时候跟皇兄讨来的也不一定。只是没想到简氏原本是视牡丹如性命的人,竟能在一朝之间,将一园子牡丹送得个干净,她仗着泫儿对她的宠爱,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啊!以砚台伤了泫儿就已经是死罪了,又闹出个在泫儿面前自戕的事情来,这一桩桩若不是泫儿宠着护着不要哀家插手管束,哀家岂能容此等泼妇到今天!如今她自毁牡丹园,也等于亲手毁了她与泫儿之间的那份情谊,估计这次她是彻底伤了泫儿的心了,以后她再要闹出个什么动静来,要泫儿再念及旧情再骄纵她怕是也难。” ☆、一团和气 苏姑姑点头道:“就是这么个说法。娘娘,皇贵妃这么一闹,皇上定是再也无法说服朝臣立皇贵妃为后了,这样一来,得益的还是咱们乐宁公主。娘娘是否乘机让赵国那边给朝廷实施压力,让皇上尽快立乐宁公主为后?” 太后和亲过来之后,一直为妃,直到凤泫登基,才立了她为太后,太后心里确实有这一个心愿未了,后宫的女人,要么被皇上盛宠一世,有如先皇的魏皇贵妃,要么为后,即使死了,也依旧让皇帝不再另立她人,为了她后位虚悬,有如先皇的睿明皇后,而她赵秀秀,赵国的和亲公主,跟魏紫是魏国的和亲公主一样,赵秀秀和魏紫两人双双同时进入凤渊后宫,最终赵秀秀只是一个嫔,而魏紫却是那与皇后之位一步之遥的皇贵妃,若不是她赵秀秀一直是贤良淑德的标杆性人物,怕是最后连抚养凤泫长大成人的机会也不曾捞得,那她赵秀秀就不会有如今这太后尊荣,怕只能与其他未生育过的先帝妃嫔一样,年轻点的陪葬,年大的去皇家尼姑庵修行到老。 有了她之前这步步惊心的经历,她自然不希望自己的侄女再走自己的老路,而皇贵妃这个职位,她又真是恨之深恨之切,何况如今凤泫的皇贵妃,与当年的魏皇贵妃相比,其获得的皇帝的盛宠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让她觉得刺眼,心中似梗了一根鱼刺,非常的不舒服。 太后道:“带简氏进来吧。” 苏姑姑即刻着人去通传,很快阿曛就在宫人的引导下到了太后的面前。 只见平日穿惯了华丽繁复的宫装的阿曛,今日却格外素雅,鹅黄色的袄裙上绣着几朵芍药,头上正中簪了一朵粉色的芍药与之呼应,除此之外,只几只珠钗点缀一下,再无多余饰品,这装扮也太素净了一些,跟之前那个除了满绣牡丹的衣裙不穿,除了满镶珠宝的凤钗不带的皇贵妃,可真是天壤之别。 赵太后不由得拧了拧眉,突然想到了一句话,浓妆淡抹总相宜,不得不说简氏这个女人,跟当年的魏紫一样,无论如何打扮,哪怕是穿个麻布袋,那也一定是一群女人最亮最出彩的存在。更何况眼前的这位,可能因为大病一场失血过多的缘故,那脸上苍白得很,那唇也是毫无血色可言,那眼中也不复以前的神采熠熠,甚至是那额头上缠着的白纱布还看得见渗出的血迹,可就是这样的一个病歪歪的状态,那也足以将她侄女乐宁公主甩了好几条街的。也难怪凤泫如此宠她。她原以为简氏这么一闹腾,凤泫会从此远离蒹葭宫,如今看简氏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怕是凤泫未必就会舍得下。 只见阿曛已恭谨跪拜了下去:“臣妾给太后请安,祝太后圣体安康,万事如意。” 赵太后听得这话,眼底冷意少了一分,要知道,以前简氏这女人给她请安,那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