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珂拧了一方温热的帕子递过去。 说真的,阿曛如今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跟以前那恣意张扬的艳丽相比,完全是两幅不一样风格的绝美风景,不但美,甚至可以说是美得动人心魄了,让人恨不得护在怀里一生一世不让她再哭泣了。 阿曛终于是止住了哭泣,接过拍子将脸上的眼泪鼻涕擦干净,又抬手抿了抿凌乱的头发,才道:“阿珂,本宫头有些晕,你让张太医进来为本宫把脉。” ☆、千金方 痛痛快快哭了一场,似乎将十年憋屈的情绪统统发泄掉了一般,阿曛觉得自己通身畅快,连心底积累了十年的尘埃都被她自己的眼泪鼻涕洗涤得干干净净,包括那份她从十四岁开始对凤泫的所有的眷恋和爱慕,统统擦到了刚刚阿珂递过来的热帕子里,然后被她扔进了床边的痰盂里。 既然重新来过,就好好的过下去,可不能再重蹈当年的覆辙,为了所谓的帝王情意、皇后宝座,赌上了娘家的一家子和自己的一辈子。 “娘娘是失血过多,气血两虚,原本伤在额头,如今又这般恸哭,才导致头昏眼花的征兆,微臣斗胆还请娘娘多多保重身体,多休息将养,切不可再做刚才这般伤神之事。”张太医诊完脉后,跪伏在地上娓娓道来,其情之真、其意之切,让阿曛觉得自己若不好好养病,张太医便会没命一般。 阿曛抹了抹额头上缠着的白色纱布,对张太医道:“多谢张太医提醒,本宫定会好好将养的。张太医为本宫的事操了不少心吧,本宫也没什么可答谢的,之前收藏过有一本《千金方》,本宫留着自己也看不懂,还请张太医拿回去好好研习一二,也好为后宫的妃嫔诊脉。” 《千金方》是前几朝妇科圣手孙忠恺留下来的,早已失传,阿曛手里的是她当年花了几千两从书市收来的孤本,如今这世上就此一本,甚是珍贵。 张太医听闻,早已激动不已,嘴里虽说着“不敢当不敢当”,手却接过阿珂递过来的千金方翻了起来,一脸的贪婪,就像一个饿极了的人,见到了可口的食物一般。 阿曛道:“太医院若是张太医都不敢研习这本千金方,本宫看也没人有这个能力接下这个重任了。张太医,本宫头晕得厉害,想休息了。你且带着千金方下去好好研习。” “多谢皇贵妃娘娘!”张太医高高兴兴磕了头下去。 阿珂却噘着个嘴,很不高兴的怨道:“娘娘怎么能这般大方?一抬手就将这么珍贵的医书送给了张太医。那是千金方啊,千金难求的,您又不是不知。再说了,当年您大费周章的寻到这书,不就是为了早日怀上龙胎么?这倒好,您这……这可是好了宫中其他人了。” 龙胎么? 阿曛冷冷扯了一个极淡的笑,她这之后的十年,连凤泫的面都再没机会见一次的,哪里可能还会有龙胎一说? 再说,她被从蒹葭宫贬黜的时候,除了身上穿的衣裳,凤泫没允许她带多一样东西,所有的蒹葭宫里她费心费力收藏的奇珍异宝,统统的被凤泫分赐给了皇宫中的女人,甚至是扫地的宫女,都可能会分到一枚价值连城的步摇。 阿曛笑笑,“这医书留在本宫这里也没什么用处,给了张太医,也算是物尽其用了。何况,张太医这次算是救了本宫的性命,也算是立了一大功。” 阿珂一脸的不乐意,但也不敢再辩驳,只得去倒了碗温热的参茶给阿曛。 喝了参茶,又加上身子本来就虚弱无力,刚刚一阵痛哭着实伤了她不少神,阿曛倦意上来,卷缩着成个婴儿似的,窝在被子里美美睡了起来。 这可是世上最好的丝绸缝制的被子啊! 想她在浣衣院的时候,那盖在身上用来御寒的,可是蓑衣啊蓑衣!垫在地下睡的可是禾草啊禾草! 如今竟能再次睡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