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闲问:“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泰儿说道:“之前父皇召见那个陆尚书,不知怎么……陆尚书哭个不停,拼命磕头,后来不知怎么又好了,他们走后,我问太师出了什么事,太师说‘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不懂何意,他才告诉我顾师父要娶陆尚书家的小姐。” 西闲扶额:“你不懂何意,却都记下来了?” 泰儿得意道:“那当然,我看几遍就能背下来,太师还夸我呢。”于是又问:“母妃,顾师父真的要娶陆小姐?” 西闲点点头,泰儿问:“为什么我没见过陆小姐,她长得好看吗?” “好看极了。” “跟母妃谁更好看?” 西闲哑然失笑:“你见了就知道了。” “我知道一定比不上母妃,”泰儿笃定点头,又道:“我是一定得好好见见的,总是不能让师父娶一个难看的师母呀。” 当夜赵宗冕半夜才回,西闲正朦胧熟睡,感觉身子被人拥住,知道是他,模模糊糊瞧了一眼,便往他怀中靠了靠。 赵宗冕嗅着她发端清香,在腰间抚了抚,顺着滑入衣裳底下。 西闲皱皱眉,睁开眼睛:“皇上不累么?” “累,那是对着外头。可在你跟前……就没觉着累过。”赵宗冕说着俯身,即刻将她的系带解开。 西闲本不太喜欢,可突然想起今日皇后对自己所说的话,将来众家女子进了宫,那样千娇百媚外加千依百顺的,自然比她更好。 古人说“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可不是耸人听闻的。 西闲怔怔地只顾出神,不妨赵宗冕轻轻在她下颌上一捏:“又在呆呆的想什么?” “没想什么……”西闲抬手在眼前一遮。 赵宗冕拧眉,突然挪开她的手臂,盯着她的双眼问道:“朕知道了,今儿关潜回来,是不是在想他?” 西闲愣住。 也许是看出她眼中的疑惑,赵宗冕笑道:“哼,不是想那小子就好。” 西闲道:“皇上到底在说什么?” 赵宗冕悻悻的,却也不说,只是沉默地俯身在她颈间亲吻。 “嘶……”西闲觉着他用了力,冷不防低呼了声。 赵宗冕抬眼看她,眼中是微恼跟促狭交织的顽劣笑意:“还想不想别的了?” 西闲歪头看他,过了会儿,才说道:“娘娘今儿跟我说,让几位尚书的千金,还有定国公、镇国将军家的姑娘……都不必参与甄选,过两日叫他们进宫,我跟娘娘见了觉着妥帖就可以,皇上可也在场吗?” 她本来想问“皇上可知道吗”,临出口还是换成了那句。 赵宗冕道:“你方才在想这个?” 西闲道:“是啊,那几家小姐……看来都很出色。皇上想必还没见过吧?” 赵宗冕笑道:“没见过,可想想也知道没小闲好。”他如此满不在乎地回答,自然是知道此事了。 “这可未必,”西闲笑笑,把衣裳扯了扯,转头道:“跟各家的贵女相比,臣妾也快要年老而色衰,色衰而爱驰,爱弛则恩绝了。” 赵宗冕忍着笑,把她捉回怀中:“你说什么?” 西闲道:“说实话。” “你别以为朕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汉武帝的李夫人说的是不是?你把朕比刘野猪还算了,把自己比李夫人,是不是太瞧不起自己了?你纵然不是阿娇,也该是卫子夫一般……” 赵宗冕说到这里,自己啐了两口:“罢了罢了,你就当什么也没听见。” 西闲却知道赵宗冕为何自啐,他当然知道,卫子夫虽是刘彻的第二任皇后,但结局却并不能算好。 赵宗冕自悔失言,一时也意兴阑珊,翻身躺倒:“唉,读这么些书有什么用,说句话都处处是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