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力竭道,“郡主是金枝玉叶,你这样做是要遭天谴的!” 吴妃盯着她道:“你们方家在皇帝面前出卖王府的时候,想没想过要遭天谴,我弟弟那会儿才只有四岁……如果真有天谴,能容得下你们方家一门逍遥自在位极人臣吗?天谴……笑话。” 方氏呆呆地看着她,突然挣扎起来,她跪在地上求道:“娘娘,你要杀要剐我都认了,只是不要为难小郡主!求你放了她!” 吴妃缓缓起身,轻描淡写地抚了绣满了凤凰花的宽袍大袖:“你终于记得自己该怎么做了?这个卑躬屈膝,下贱可怜的样子,才是你本来该有的模样呢。太子妃?呵。” 吴妃迈步往外走去,身后方氏叫道:“娘娘,娘娘……郡主娘娘,求你饶了她……” 在听到“郡主娘娘”的时候,吴妃脚下一停,然而很快,她便一咬牙,仍是昂首出门去了。 当监牢的大门重在身后关上的时候,吴妃听到方氏的诅咒声,阴森森地传来:“吴贞,你别高兴,我的手沾着血,你的身上也不干净……我就算死了也会睁着眼,等着看你怎么下来找我!哈哈哈……”她像是疯了一样,大吼大叫,但声音很快就戛然而止了。 京郊,六十里铺。 悦来客栈的二楼,文安王洗了手脸,接过尹西园递过的帕子擦拭了,回头看着桌上的数盘菜肴,毫无食欲。 尹西园道:“连日里王爷心事重重,是不是觉着这会儿不是上京的最好时机?” 文安王道:“我也不知道,现在京内的情形实在是太扑朔迷离了。” “那为何我们还要赶的这样急?不如先回去,等消息确凿在动身。” “迟了,人家已经都知道了,这会儿再回去更是欲盖弥彰,而且……”文安王长吁了声:“不管如何,如今已经到了关键时候,我没有置身事外的道理。” 尹西园一笑,劝说道:“既然如此,王爷暂且把这些烦心事放下,用些饭菜,连日里赶路,食不知味寝不安枕的,看着王爷都瘦了。” 赵宗栩揉了揉太阳穴:“只怕头发都花白了吧。” 尹西园笑道:“说哪里话,王爷正当盛年,且容貌英俊也跟当初西园初见王爷的时候并无不同,反而更多了些稳重儒雅之气。” 赵宗栩笑道:“你就是会哄人,已经近不惑之年,谈不到英俊不英俊了。” 正吃了一会儿,外间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尹西园忙出门查看,不多时回来禀告道:“有事。” 在文安王审视的眼神注视下,尹西园道:“是镇北王妃。” 文安王虽做足了应对一切变故的准备,但听了这个消息,仍是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迟疑了一瞬才道:“快请。” 一袭黑色衣袍,帽子遮住了大半边脸,镇北王妃拾级而上,由尹西园引着进了房中。 门在身后关上,王妃缓缓抬头,风帽拂落。 文安王道:“娘娘怎么夤夜前来,可是京中有什么大变故?” 王妃脸色肃然道:“我有几句话,想当面询问王爷。请王爷如实告诉我。” 镇北王妃走到桌边,抬头看向文安王道:“镇抚司的那场行刺,跟王爷有没有关系?” 赵宗栩震惊道:“你指的可似宗冕重伤这次?我在路上才听说此事,所以加紧赶路,又怎么会跟我有关?” 吴妃盯着他的脸色变化:“可我是临时要去镇抚司,此事只有贴身的人知道,若不是王爷的人行事,还能是谁?” 赵宗栩拧眉:“京内的时局不稳,在这种关头,宗冕是顶梁之柱,只有他在才能稳住一切,我怎么会选在这个时候如此胡为?如果宗冕有个不测,皇上自然可以趁机施为,重新掌控,难道到时候皇上会饶了我?” 这的确是大道理。 赵宗栩见吴妃沉默不言,才又问道:“你既然来了,我正好一问,宗冕如何了,伤的可要紧?” “几乎……没命了。”吴妃眼圈发红,眼中泛起泪光。 赵宗栩看在眼里:“此事当真不与我相干。宗冕起事,藩王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若倒台,大家都活不了,我怎会糊涂到那种地步,要自断生路呢?” 吴妃深深呼吸:“这件事不跟王爷相干,那我就放心了。” 赵宗栩道:“可按理说宗冕的武功高强,又怎会伤的如此之重?” 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