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看清是啥东西,就被涌出来的味道,熏的弯着腰,在堂屋里忍不住吐了起来。 “这啥味啊……好臭。” 赵玉兰胃里也是一个劲的往上翻涌,她捂着鼻子,用手拨开了油纸,那强烈的味道更浓郁了。 打她们家门口过的人,都闻的捂住了鼻子。 这是一坨经过发酵了好几天的屎……红褂子已经看不出啥颜色了,和驴粪化为了一体。 周卫东在院子里找出了一根棍子,把驴粪里的布条挑了出来。 “娘,这是你给她做的那件褂子。” 堂屋里臭的已经不能待人了。 这个时候,周向北突然放下菜刀冲了进来,抓着那一大包驴粪,在赵玉兰惊愕的眼神中,糊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快,让人措手不及,反应不过来。 “娘……” 周卫丽和周卫东俩人都傻眼了。 “啊……” 赵玉兰崩溃的尖叫了起来,后面没音了,因为驴粪进嘴里了。 她的头上,脸上挂着沾满驴粪的布条,头上还有一坨,整个人都是个粪人了。 周向北干完这件事后,又坐了回去继续磨菜刀,眼神直直的瞅着他们,瞅的周卫丽他们连敢说他都不敢。 赵玉兰满头是粪的站在院子里,闺女和儿子一桶接着一桶的往她头上泼水,冻的她一个劲的打颤。 “俺地娘啊,卫丽,恁娘是掉进粪坑里了吗?” 江槐花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站在门口,不肯进去。 可是想想那五块钱还有一条大鱼,还是硬着头皮进来了。 “三奶,你过来干啥?” 周卫丽见她来了,很不待见她。 “看你这娃说的是啥话,俺不干啥就不能来了吗? 俺今个过来是有大喜事。” 江槐花比着十几年前,脸上的褶子显得更多了,她和周红眼两口子,刚逃难回来那两年,靠着嫁闺女着实过了两三年好日子。 可闺女再多,也搁不住嫁啊。 连最小的周妮子前年就被嫁了出去。 当初贪图远地方的条件好,给的粮食和钱多,都把闺女们嫁的远远的,现在身边只有一个娶了寡妇的儿子。 逃难跟着一块走的徐寡妇,又吃回头草了,在周红眼家,说一不二。 就连江槐花和周红眼都要看她的脸色,想分家,更不可能,每天家里的吃的都紧着这俩人。 她们老两口,当牛做马的伺候这俩人,还不能说,敢说一句,她们的儿子就打人。 有次,一脚把江槐花这个亲娘踹到了地上,就因为江槐花趁他不在家,欺负了那个徐寡妇。 她儿子回来不愿她的意,把他娘打的,逼着她给他媳妇赔礼道歉。 自那以后,江槐花就更怕这个儿子和那个徐寡妇了。 这把年纪了,还要去地里和壮劳力一样挣工分,农闲的时候,她就给人说媒,能赚一点是一点。 “玉兰啊,向北啊,你们听了俺这个喜事,保准你们俩乐的找不到北。” 江槐花故意停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目光先从周家这个卫东身上划了过去,然后落在赵玉兰脸上……磨刀的周向北身上。 “俺要是记得不错的话,恁家的卫东,今年有十八了吧,都成大小伙子了,也算男人了,这搁到以前,这个年纪都能娶媳妇了。” 冲掉了脸上的驴粪,赵玉兰也能说话了,她见她来,像是为她家卫东来的, “三婶,有啥事你就说吧。” “是这样,有人想招个上门女婿,人家呀,看上你家卫东了……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好事,喜事。” 江槐花满脸堆笑的说道。 她打量着赵玉兰生的这个儿子,虽然他穿的破破烂烂的,但长的还差不多,就是有点太瘦了,不过这个没事。 等当了上门女婿,在人家家里养养,这瘦巴巴的身子架就壮实起来了。 个头也有这么高,比着村子里的那些歪瓜裂枣强多了。 周卫东一听让他去当上门女婿,他的脸顿时烧了起来,是愤怒的。 只有最没出息的男的,才会去当上门女婿,生的娃,也要跟着女方的姓。 村子里就有一个上门女婿,被那家人呼来喝去的,没有一点尊严可讲。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