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站买粮食,就买回来点糙米。 “我好心还有错了?不够吃,咱就少吃点,不就行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张大姐还振振有词。 打那天过去后,总是有人上门要饭,一个比一个可怜,赶走了那个柳大,可后面来的都是娃,有的甚至给她跪下了…… 这些娃实在是太可怜了,张大姐是个心软的。 “咱少吃行,可咱的儿子咋办?” 孙治文因为这事,对他媳妇成见很大,帮人可以,但也不能不顾自己,乱帮人吧。 她帮人的时候,就没看看自己家的日子过的有多难吗,又不是说他家的粮食多的吃不完? 她是小学教师,他是厂子里的工人,平常日子过的还算凑合,但要算计着过,这南边一发大水,城里的啥都紧张了起来。 她还把自家本就不富裕的粮食,拿去救济外面的人……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厌恶她的好心。 张大姐不吭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 “往后,我不帮了,行了吧? 我给出去的粮食,算我的那份,你也甭害怕,我不吃你的。” 孙治文见她阴阳怪气的,他也恼了,没有像前几天那样惯着她, “行,那家里就没你的粮食了,你的那份全给了外面的难民,剩下的是我和儿子的。” 张大姐听到这话,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她刚刚那样说,以为他会像前几次那样哄她,并且把自己的粮食拿过来给她吃。 “好你个孙治文,我算是看透你了。” 张大姐气的回屋收拾衣裳就要回娘家,这次孙治文没有拦,也没有劝,随她走。 晚上的时候,无论外面怎么拍门,孙治文都不开,第二天早上,院子里多了几块砸人的石子,大门外面也被人踹的都是脚印子。 孙治文气的不行,早上在家和儿子啃着玉米面窝窝头,也不去叫她回来,她走了正好。 “爸,我想吃甜糕……” 孙治文的儿子闻到了从隔壁飘来的味道,瞅着一墙之隔的那边,忍不住咽口水。 “等过了这阵,爸发了工资就给你买。” 孙治文哄着儿子,别说儿子想吃,就连他也想吃,这个隔壁刚搬来的人家,咋恁会做吃的啊。 隔壁周家, “娘,这下能不能吃嘞啊?” 刘小娥已经馋了一晚上了,早上不用人叫,就早早的穿上棉袄起来了。 “急啥?” 王翠芬没好气的说道,她这个儿媳妇上辈子真是一个馋鬼,她也不知道做了啥孽了,把这个馋鬼弄到了她家当儿媳妇。 猫蛋也起来了,正在院子里刷着牙,之前在家都是用粗盐擦牙,后面家里日子好过了,他二爹就去城里买回来了牙刷和牙膏。 等猫蛋刷好牙,洗好脸后,在瓶子里挖出一豆大的蛤蜊油,在手心揉开,然后擦着脸,这蛤蜊油是他二爹去百货大楼买来的。 她二娘一瓶,她一瓶,她奶一瓶,花了不少钱。 冬天抹这个,脸和手不会皲裂。 等擦的香香的后,蹲在二娘旁边,看她奶用火钳在灶里烤粘糕。 这粘糕就是昨个刘小娥嘴里的甜米饭。 “你咋恁香!!!” 刘小娥瞅猫蛋不注意,揉了揉她那白嫩软弹的小脸。 “二娘!!!” 猫蛋被揉的眉眼都挤在了一起。 “你多大个人了,还这样不着调,给我松开……看把俺蛋儿的小脸给揉的,那刚擦好的膏子都抹到了你手上。” 王翠芬骂着刘小娥。 火钳上的粘糕,已经烤的焦黄焦黄的了,外面还沾着一层子碾碎的花生和芝麻,空气中弥漫着米香味,红糖味,芝麻味,和花生味…… 这四种味道混合在一块,再被火那样一烤,香的很。 烤好的第一个,是个长条条,外面那层全都焦黄了,上面的花生和芝麻也烤的正好…… 在一个劲咽口水的二娘的注视下,猫蛋咬了第一口,里面的红糖米浆立马流了出来,外皮焦脆,第二层是粘牙软糯的弹,芯子是会流出来的…… 吃一口,甜的心里去了,满口生香。 “二娘,你吃。” 猫蛋把另外一头递给了早就等不及的刘小娥,俩人就那样你一口我一口吃完了一个。 “这甜米饭咋恁好吃啊,娘,你要是能天天做就好了,我要是能天天吃上,让我少活二十年我都愿意……” 王翠芬嘴上骂着和孙女争吃的儿媳妇,可嘴角却是翘着的。 尤其听到她儿媳妇把这糕夸的那样,她白了她一眼,骂了一句没出息。 “姥娘,姥娘……”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