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敌多, 只怕也难占上风吧? 太上葳蕤面上神色不改, 她似乎并不担心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场恶战。 “今日盛事,却是还少了一人。” 说完这句话,她灵力运转, 地面忽地摇晃起来,随着一道又一道蛛网般的缝隙裂开,掩藏在庆王府地下的秘密也暴露在天光前。 太上葳蕤毁去庆王府内外禁制,自然不止是为一时痛快。 她抬手一招,锁链拖曳的声音响起,手脚皆为其所缚的青年身体不受控制地从地下暗室内飞来,落在太上葳蕤手中,被她扼住了脖颈。 青年的肤色是终年不见阳光的惨白,他抬起头,似乎是为天光灼痛双目,不由眯了眯眼。低头看向太上葳蕤,他缓缓笑了起来,声音因为甚少开口带着几许沙哑:“师姐,我一直在等你。” 他一直在等她,来杀他。 太上葳蕤未曾因为他的话动容,随手将人扔了下去,像是对待一件死物。 青年重重砸在地面,溅起满地尘灰,他咳嗽两声,身体蜷缩成一团,脸上却仍是笑着的。 倘若濮阳鸾和楼玄明在此,大约会发现,青年面目,与当年小孤山上的顾少雍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身外化身的面目,本就取决于本体。 能站在天光下的滋味儿,实在不错,顾少雍想,除了这个名字外,他也没有别的名字了。 苍白指尖握住一缕光,他嘴边笑意渐渐扩大,看起来颇为古怪。 而看着这一幕,太上非白的神色可以说是彻底的惊慌失措,他厉声对黑甲亲卫道:“都停下!” 随即又看向太上葳蕤:“别动他!” 这句话说得撕心裂肺,几乎有些破音,他脸上愤怒与惊惶混合,形成狰狞的表情。 看着太上非白这般态度,众人不由有些奇怪,这青年是何人,庆王为何如此在意他? 仔细打量过顾少雍,轻易便能发现他与太上非白的眉目有着几分肖似。 “他是庆王的儿子?!” “庆王府几位公子我都曾见过,好像没有这一位……” “那庆王何以这样紧张他?不过手脚为锁链所缚,他看起来实在不像王府公子,反而像是阶下囚……” 无数视线汇聚在被锁链困缚手脚的青年身上,顾少雍抬头看向太上非白,唇边扬起一抹古怪笑意。 “父王,没想到你我,还能在此处相见。” 竟然真的是父子?! 那堂堂庆王府公子,为何在活得如囚徒一般? 太上非白喘着粗气,恨声对太上葳蕤道:“你将他放还,今日之事,本王都可不计较!” 太上葳蕤闻言,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父子一场,庆王不打算听听,自己的儿子有什么话想说么。” 太上非白何止不想听,若是可以,他恨不得现在就将顾少雍灭口。 只是他不能,顾少雍现在,绝不能出事。 “逆子,休要胡言!”太上非白阴沉地盯着顾少雍,目光中带着十足的威胁意味。 顾少雍却并不畏惧,反而笑了一声,口中反问道:“胡言什么?是父王你为延寿,将亲子当做命俑,还是这数百年来,太上皇族中同样被你当做命俑的族人?” 话音落下,席间门顿时都安静下来,随即便有性急的太上族人起身喝问:“你说什么?!” 命俑是何意?被太上非白当做命俑的族人又是何意?! 太上非白厉声道:“他生来疯癫,本王才会将其囚于地室,诸位族老不必信他胡言!”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