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粥也凉人,人也不见了。 他站在空着的病床前,连忙问着隔壁床的病人。 “人家小夫妻俩一早就出院啦。” 戚承呆呆的站在床尾,面色比医院的墙壁还要白,他走出病房,随手把粥扔进垃圾桶里。 他像是从太平间里飘出的游魂,在医院里漫无目的走来走去,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想要干什么。 医院大楼外人来人往,交谈声、急救车的警铃声、哭声此起彼伏,可像是有个玻璃罩盖在他头顶,隔绝了这一切,只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不停的在他耳边重复着几个字—— 人家小夫妻俩 人家小夫妻俩 戚承很想笑,也的确笑了,咧开嘴,笑出了声,笑出了泪花。 不知不觉走到回到了住院部的楼下,昨天保安还是昨天值夜的那个。一侧有个小门,门口白色的灯箱上贴着红色的小卖部三个字。仰头用手腕擦掉眼尾的湿意,走了进去。 “给我那一包烟。” 站在柜台后面的老板正忙着帮其他客人拿东西,头也没回的抬手朝门外一指。 “买烟去医院外面那家,我们这里不让卖。” 戚承注意到收银台边一包拆开的烟:“把这包卖我吧。” 老板转过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又注意到这个年纪看起来不大的男孩眼尾发红,想当然的以为他大约是为了家里生病的亲人伤心,叹了一口气,把烟递给他。 “这包烟二十,我抽了几根了,你给我十块就好,微/信扫这个码。”老板用指尖点了点贴在收银机前面的绿色的二维码。 戚承打开手机扫了扫,输完支付密码就拿着东西离开,身后老板的手机响起支付提示消息。 “收到支付款项20元。” “诶!小伙子!你等等!”老板不过是扭个头算钱的工夫,就看见他已经一脚跨出小店的门槛。 戚承顿足,缓缓回过身。 老板扬了扬手里蓝色的打火机:“你没有打火机吧?” ** 戚承给钟翘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没有接通,提示对方已经关机。他靠着车门站着,从裤兜里掏出刚刚买的烟。 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孙一军给保安分烟的动作,他好像曲起手指,弹了弹烟盒的底部。 戚承看着手里的硬壳烟,敛起眉心,顶了顶腮帮,从牙缝里蹦出了一句脏话来。 “真特么的疯了。” 他将车开回了公寓,在单元楼底下转了一圈又一圈,他在找孙一军的车,他害怕打开门看见自己不愿看见的场面。 在楼下磨蹭到了日头西斜,他才终于抬脚上楼,看着玄关地毯上摆放整齐的拖鞋,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刚刚在楼下的担忧是多么的可笑又可怜。 显然是他想多了,她根本就没有回来过,这里和他前几天离开时一样,没有一点人气。 他又给她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通了,过了就很久才被接了起来。 “喂?” 她的声音又冰又冷,像是山间的冰棱,直直的掉下来,往他的头顶上砸。 “悄悄,你怎么不回家?” 他不敢问她什么时候出院的,也不敢问她为什么出院了不告诉他,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乱,她又变成了抓不住的风,他看不见,摸不到。 一声轻轻的叹息沿着电波从话筒里传过来, “戚承,我说过了,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戚承甚至可以想象钟翘在说这话的样子,她揉了揉额角,闭上眼,再睁开。 “你要和我分手吗?”戚承的手在抖,于是手机也跟着抖动起来,收进话筒的声音好像也跟着一起发颤。 “我不知道。”钟翘的声音很冷静,她不想骗他,也不想敷衍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