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救了别人,那谁来救他? 他是不能死在里世界的。 “他不是怪物。”闲乘月没有回头,“只是个什么都想要的熊孩子,你越满足他,他要的就越多。” 跟在后面的宿砚冲谢悠敏笑着说:“你们就把他当你们弟弟嘛,弟弟的要求你会不会全部满足?” 谢悠敏双手捏成了拳头,她惴惴不安:“但他不是弟弟……” 弟弟可能不会记仇,但这个怪物会。 不满足弟弟的要求,最多姐弟俩生一场气,但不满足怪物的要求,他们死了去哪里伸冤呢? 谁知道他下次翻脸的时候,他们会不会死。 他们只是人,是普通的活人,在和平年代长大,接受道德教育,他们做不到像闲乘月一样冷静。 宿砚倒是很好心的说:“那就转移他的注意力,小孩子,是不可能把注意力长久的放在一件事上的,就像猴子,贪心的猴子会丢西瓜捡芝麻。” 谢悠敏一愣,她傻傻的站在那,看着宿砚他们走远。 只有林敏转过头,带着恐惧和担心的看了他们一眼。 “他不过来!”男童忽然跳到了谢悠敏的背上,紧紧的勒住了谢悠敏的脖子,他的手很小,干瘦,但力气却比成年男人还要大。 “你有什么用?!!”男童尖细的声音大叫着,“你去死!去死!” 谢悠敏的脸迅速涨红,她没法呼吸了,她甚至负担不了一个孩子的体重,直直地跪了下去。 窒息的痛苦让她双手在草地上乱抓,她快死了? 谢悠敏只觉得痛苦,大脑一片空白,故事里说的人快死的时候眼前会出现的走马灯也没出现。 她只觉得痛,只有一个念头——要挣扎!要活下去! 她陡然爆发出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反手抓住了男童的头发。 男童有一头水藻似的长发,在这个村子里,男孩十二岁以前都是当女孩养,叫女孩的名字,穿女孩的衣服,留女孩的长发,似乎这样男孩就能活得更长。 在没有现代医疗的时代,一个女人一生即便生八九个孩子,能活下来三个都算命好。 谢悠敏死死拽着男童的头发,就像拽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放手!!”男童尖叫道。 勒住谢悠敏的手臂放松了不少,谢悠敏连忙大口呼吸。 她知道梁舒他们都在后面看着,但他们都不敢阻止男童。 她要清醒,她必须清醒! 谢悠敏趁着男童还在大叫,还没有再次攻击她,连忙说:“弟弟!我陪你玩游戏好不好?” 男童忽然安静了下来,声音竟然变得很乖巧:“那我要你的拇指。” 谢悠敏骤然被男童松开,她扑倒在地上,眼泪和鼻涕糊了她满脸,但她甚至不敢咳嗽,捂着脖子说:“拇、拇指不好玩,弟弟,我陪你抓蛐蛐好不好?” 男童的声音充满了鄙夷:“这里没有蛐蛐。” 谢悠敏连忙说:“抓蚱蜢!螳螂!毛毛虫!都可以!” 男童:“抓蝴蝶!” 他尖笑道:“我要撕它们的翅膀!你们要把翅膀吃进去!” 谢悠敏忙不迭地高声说:“好!好!我陪你抓!” 她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站在路口,闲乘月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视力很好,能看见谢悠敏他们在陪男童玩相对“正常”的游戏。 这让闲乘月记起了他第一次进里世界,第一次面对这些怪物。 那时候他也害怕,但害怕的不是怪物,而是死。 他必须要活着出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无论身边多少人会死,他都不在乎。 那时候他才是真正的冷酷无情,甚至几次到危急关头,他都想把身边的人推出去,只要他能活。 可能是经历的关卡太多,当闲乘月有余力的时候,他倒也会指点一下。 但他绝不会为了别人以身犯险,别人死了,他的生活还能继续,他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闲乘月冷冷的“呵”了一声。 “闲哥,谢悠敏她们真的行吗?”宿砚似乎有些踌躇,“要不然我回去看看?” 闲乘月看着宿砚。 宿砚的瞳孔颜色很淡,是很漂亮的琥珀色——虽然他的气质桀骜不驯,但人似乎有种奇怪的正义和单纯,闲乘月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说:“去吧。” 宿砚:“……” 难道不该阻止他吗?! 闲乘月继续看着他:“去,死了我会帮你收尸。” 宿砚努力维持着自己的表情,腹诽闲乘月是个钢铁直男,不管对妹子还是对帅哥都是一样的冷血,早知道他就不说自己回去看了,就应该抒发一下自己的悲伤和怜悯,然后再说谢悠敏他们肯定会吉人自有天相,就能回院子了。 现在如果不回去,一定会崩人设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