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添麻烦呢,不若现在清清静静的好。” 乾隆觑着她, “你就不怕过了病气?” 郁宛自信满满地道:“臣妾小时候得过这病呢,肯定不会再染上的。” 且她毕竟是无官一身轻, 就算真有何不测, 关门闭户养几日就是了,费不了多少工夫。 是实诚话,可就是这些掏心窝子的言辞最令乾隆动容,他低头看了看胸前,难免有些赧然,“病中污秽,让你见笑了,往后这种事还是让太医来罢。” 郁宛真个笑起来, 不过却是善意的、温厚的, “您好歹是位君王, 怎么偏爱在这些枝叶末节上做文章?磨磨唧唧。” 她连根敦那一身肥肉都看得下去, 还怕看见几个红疮么?凭心而言, 乾隆总比她爹帅多了。 郁宛耐心给他擦完了身,又换上一身干净的细棉布衣裳,这才帮他掖好被角,“您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唤臣妾就是了。” 小玉的事她暂且不打算告诉,等过几日情势好转再说,人在病中最没耐心,就怕他不问皂白就叫拉出去杖毙——她还真缺这么个帮手的人呢。 乾隆病中少了几分戾气,异常乖觉,叫郁宛护理起来也颇有成就感。原来男人再怎么身处高位都逃脱不了幼稚属性,但凡拿出做母亲的气场来,心智立刻就退化成幼儿了。 她就把他当成第二个阿木尔看待,反正父女俩都挺臭屁的。 次日惇贵人过来请安,瞧见郁宛正服侍乾隆穿衣,立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闯入,脸上含羞带怯的,“万岁爷您醒了?” 又有点后悔没薄涂点脂粉,这么素面朝天的,一定得被豫妃艳压下去了。 浑然忽略了郁宛两只眼红得像兔子,可知昨夜并不曾睡好。 郁宛以目示意汪氏,“妹妹把那案上的药汤端来。” 这药规矩得服四次,说是清热消肿的,等疮疤自然破溃之后,还有另外外敷的药。 汪氏小心翼翼捧着药碗过来,到了近前却又将手一缩,讪讪地递给郁宛,“还是姐姐来罢。” 一副人淡如菊不争不抢的模样。 郁宛却知晓她只是怕挨得太近,若亲自喂皇帝喝药,免不了呼吸相闻,但凡打个喷嚏都有中招的风险。 郁宛看破不说破,只将黑沉沉的药汁呈上去。 乾隆才抿了口便皱起眉头,“好苦。” 郁宛笑道:“良药苦口,万岁爷就忍忍吧。” 等皇帝喝完,纱帘后的小玉早知趣递过一碟东西来,却是用桂花蜜腌渍的海棠果子——阿木尔热爱各种甜食,郁宛权衡利害,与其让她沉迷高热量的糕点,还不如多吃些果子呢,于是每逢鲜果上市都会让小桂子买些存下,或风腌或蜜渍或熬煮成果酱,总归不会让阿木尔丧失兴趣。 但正如她要控制阿木尔的食量一样,皇帝也不许多吃,“杜太医交代过,您身上火毒疔肿未清,忌食鱼虾牛羊等发物,这蜜饯也该点到为止。” 汪氏急于讨好,“姐姐,万岁爷既喜欢,便多吃几个又何妨,您也管得忒严。” 郁宛正眼也没瞧她,小妹妹还是太年轻,若皇帝病迟迟不好,只怕这位就该第一个叫苦连天了。 乾隆也不理汪氏,只拿一旁的手绢擦了擦手,“罢了,朕又不是馋嘴孩子。” 郁宛看他起身,忙示意小玉过来,一左一右搀起,“万岁爷要便溺么?那后头就有恭桶。” 若是解大手,她就叫李玉来。 乾隆失笑,“你打量把朕从早到晚拘在殿里么?昏迷这几日,只怕外头的折子都堆成山了。” 他不算勤勉的君王,但好歹是个合格的君王,养病养成无所事事就太堕落了。 郁宛倒不是叫他偷懒,不过在外殿办公也太冒险了——不是皇帝危险,是其他人危险,多少太监往来穿梭,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恐怕得闹出时疫。 郁宛想了想道:“不如这样,臣妾请李公公将折子搬进殿中来,让惇贵人一本本念给您听,不重要的就先放一放,若着急处理就先批注上记号,或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