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她可不想让魏姐姐回头还得替她担惊受怕。 郁宛顺利顶替了魏佳氏的位置,与皇后呈掎角之势,脸上却是有些窘的,这位子不该她站她也晓得,偏皇帝总喜欢来这一出,看似特殊对待,实则令她压力山大。 好在那拉氏向她释放一个善意的微笑,稍稍缓解了郁宛的紧张,一面却也有些奇怪,她记得令贵妃向来最讲究礼数,可方才离开时却只向皇帝告辞,并未拜别皇后,以她的细致,很不该如此粗心大意。 而那拉氏对贵妃亦有些微妙,方才只简单问了两句安胎的情况,此外正眼也不瞧一下,仿佛从南巡回来便是如此,叫郁宛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看这趟南巡平平无奇,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乾隆提醒她,“专心些,画师都看着呢。” 郁宛吐槽你又知道我专不专心了,不过还是赶紧扬起脸儿,露出一个向日葵般明媚灿烂的笑容。 不过后排的慎嫔就不怎么明媚了,忻嫔嫌弃她个儿太高,挡着光画师都瞧不见自己了,身上的香粉味也重,浓得呛死人,方才她险些就要打喷嚏了。 慎嫔还没嫌弃她像矬子呢,怎料对方倒打一耙,再说豫妃身量跟她相仿,这时候倒不嫌挡道了?到底是欺软怕硬。 奈何慎嫔位份既低,资历又浅,没一个帮她说话的,就连同族的颖妃豫妃也都缄口不言,最后在皇帝授意下李玉委婉地将其请了出去,说是等筵席散后单独入画——到时候天都黑了,怕是各回各家,谁还顾得上她? 慎嫔攥着手绢,觉得那小小的绢布都像生满了牙齿,扯得她肌肤生疼,她有哪点不如,凭什么被人这样作践?大颗大颗的眼泪落在绢丝上,让她指尖发凉,心头也冰冷一片。 画师们这回倒是挺有效率,大概考虑到嫔妃们保持同个姿势不易,仅仅过去一个半时辰,这幅高楼揽月图便已大功告成——月亮自然是画师们凭想象添上去的,不能真等到晚上再画嘛。 乾隆鉴赏了一回,觉得差强人意,可毕竟时间仓促,能如此也算不错了。 又拉着郁宛的手朝她笑道:“改天再召吴惟庸过来,让他给咱俩单独画一幅,悬在你卧室内,这就是咱俩的信物了。” 郁宛揉了揉僵硬膝盖,好容易忍住了没翻个白眼,天天看着不够,还得让她睡里梦里都忘不了他么?夜夜睡觉对着两张人脸,想想都挺吓人。 略带了一丝讥讽道:“那敢情好,不如万岁爷再题诗一首,顺便盖个章,让臣妾好好收藏罢。” 乾隆抚掌大乐,“还是爱妃深得朕心,就依你所言。” 郁宛:…… 第150章 魏佳氏来至楼下, 看见和敬公主正落寞地自斟自饮,“公主怎么不上去?” 和敬怆然一笑,“我上去作甚?父皇自有他的热闹。” 团圆团圆, 总得一家子齐齐整整地才能算团圆,皇额娘不在了, 两个兄弟也相继离世, 每逢中秋,她总是分外思念泉下的母后, 原以为父皇会和她一样伤怀, 怎料却是觥筹交错宾主尽欢——孤家寡人只有她而已。 魏佳氏道:“皇上还是很喜欢公主的。” 和敬嗤声, “他喜欢的是永和宫那个白白胖胖的十公主,而非我这个早已成家立业的长女。” 轻抚着面颊, “到底是老了,不及小时候招人疼了。” 魏佳氏笑道:“公主都称老, 那我该当如何?” 和敬睨她一眼, “你自然也是明日黄花。” 魏佳氏神色僵了僵,其实她只比和敬大四岁而已,和敬如此说,倒好像成了既定事实。 “说句玩话,不必当真。”和敬摆摆手,示意她就座,又亲自给她斟了盏银壶里的酒,旋即一拍脑袋, “我忘了, 你是不宜饮酒的。” 魏佳氏矜持地笑了笑, 仍将杯盏接过来, 只放着不动。 和敬面上已有些醉态, 望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叹道:“已经六个多月了吧,你也算有福的,哪怕近几年恩宠淡泊,依旧接连有孕,豫妃就不似你这般。” 魏佳氏轻声道:“人各有志,所求不同,得到的结果当然也会不一样。”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