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依旧能这样,尤其还有子嗣的问题,她不会抢新燕的子嗣来抚养,可也不能让新燕将孩子给别人,到时候又是重麻烦。 郁宛红了眼眶,“怪道都说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呢,您既是想纳新燕,干脆让我自请下堂好了,左右永和宫只需要一个主位,何必做两趟费事呢?” 乾隆是很乐意看她作秀的,一样是演戏,她也比旁人演得情真意切,乐此不彼。 等郁宛假模假式地哭了两场,哀叹她人老珠黄啊、色衰爱弛啊诸如此类的话,乾隆爷也很入戏地安慰了一番,到最后两人都有点口渴,便顺势传了膳饮来,之后亦顺理成章地歇下。 这一晚郁宛使尽浑身解数,总算哄得乾隆不再肖想她宫里的人,多看一眼就不行,不然就让乌鸦把他眼珠子叨了去——乾隆都不知她从哪想来这等毛骨悚然的发誓法,乌鸦被满族视为神鸟,还真是怠慢不得。 她是真生气了?乾隆倒有点怀疑,心里却是美滋滋的——三十二的女人还吃醋是不太像话,可偏偏他就好她这口,他不要她变,她就不许变。 从圆明园避完暑回来,乾隆又马不停蹄地整顿回疆事项,在伊犁修建绥定、安远两城,乌鲁木齐也修建了各处城堡,可见是下定决心要将回部治理得欣欣向荣。 不得不说,此时的乾隆爷还是很有精力的,比起晚年一味耽于逸乐显得勤勉了不少,而他对四阿哥也愈发器重起来,他让永珹负责与阿里和卓的往来——乾隆决心要在京中修建回民营,以示皇恩浩荡,亲如一家。 而他对容嫔也愈发爱重,每每外出会客几乎都带着,叫阿里和卓看着十分欣喜,只等容嫔生下皇子,他积压已久的心事方可了却,万岁爷口口声声原谅他的投诚,可天威难测,谁知道几时便改了主意,除非法蒂玛生下一个带有回部血统的皇子,方才算得关系牢靠,密不可分。 于是时常叫侍人送来些香饵秘戏之物,倒不一定是有害,可能只做房中助兴之用。 法蒂玛烦厌地道:“成日里皇子皇子,他自己怎不生一个?” 本来皇帝准许她偶尔省亲,可是阿里和卓这么一闹,法蒂玛连家都不想回了。 郁宛笑道:“他自个儿要是能生,早就亲身上阵了。” 法蒂玛忍俊不禁,旋即正色道:“就会磋磨我,我看皇上多半不乐意我生的。” 法蒂玛或许缺乏足够的政治敏锐,但却具有一个女人的直觉,起初她以对霍集占念念不忘来婉拒侍寝,皇帝没有勉强,法蒂玛原以为是对自己钟情之故,可这两年冷眼看去,皇帝对她热切每每是在拉拢回部的时候,否则怎的南巡不带上她,现在倒成了香饽饽? 法蒂玛叹道:“我看阿大的计划是不会成功的。” 阿里和卓大概以为她被自小浸泡的那些香料坏了身子,以致不能生育,最近又忙着物色美貌佳人送进宫中为她分忧——自然无一例外都是回部女子。 皇帝或许会收下那些女人,可是绝不会让她们怀孕的。 郁宛含笑道:“你如今说话越来越像宫里人了。” 可是说得在理,阿里和卓或许只为自保,可皇帝看来他如此举动却是狼子野心,想动摇大清江山社稷吗? 两个不在同一频道的人,再怎么言笑晏晏,最终也是背道而驰。 法蒂玛是懒得管了,她自认为对阿里和卓已经仁至义尽,她为了族人已经牺牲自己委屈在这深宫里,难道还得去养一个不爱之人的孩子?她做不到,甚至一想起来就犯恶心。 还是让阿里和卓自个儿想办法好了。 因皇上下旨今年的中秋宴在宝月楼举办,法蒂玛少不了又得去捧个人场,可她实在兴致缺缺,一则因皇帝那过分空泛的言语——说是慰藉她思乡之苦,从宝月楼登高远眺就能望见回民街,可在她看来不过是笼子里的鸟隔着栅栏遥视天际,这是恩典吗?她只觉得荒谬可笑,是谁把她关进笼子里的?那猎手还沾沾自喜呢。 再则,法蒂玛对宴席上的佳肴也有点反胃,宫里的月饼多是加了猪油做的,虽然皇帝嘱咐她那份要单做,可御膳房的厨子图方便,往往只是简单的从原料里减去那份完事,以至于成品干巴巴地毫无嚼头,跟啃墙似的。 倒是郁宛去年做的牛肉饼跟鲜花饼很受法蒂玛喜欢,在宫里人看来这是异端,可对于被猪油味包裹的法蒂玛而言,不啻于救命良药,遂眼巴巴地道:“好姐姐,你还照去年那样做一份给我罢。” 郁宛欣然答允,今年她还趁势想做点水果馅月饼,正好拿法蒂玛练手。 小钮祜禄氏得知后,就劝法蒂玛想开点,她有一回也是不知死活冒险尝试豫妃娘娘的黑暗料理,结果拉了两天两宿,人都比黄花瘦了。 法蒂玛道:“那你不是该高兴吗?琪琪格姐姐帮了你大忙呢。” 小钮祜禄氏:…… 这些美人脑子都不正常,再怎么苗条可人,能比得上一副健康身子重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