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天就无甚胃口,脸色也不好看,宫人送进去的膳食分毫未动,而她的贴身侍女菱角更是隔半个时辰就到御前叨扰。 王进保拦了几次没能拦住,只得向皇帝请示,皇帝便放下话来,若实在不适,可以派一叶轻舟护送舒妃回宫,不必强自支撑。 第二天舒妃的病就奇迹般痊愈了。 庆妃暗暗好笑,对郁宛道:“她还当自己跟小姑娘一般撒娇撒痴呢,殊不知万岁爷根本不吃这套。” 郁宛显得颇有同理心,“大概真是身子不适罢。” 她自己是不怎么晕船,不过亲戚里有一闻见海风就吐的,坐船跟坐车又不同,还要颠簸许多,虽说这几天江面挺平静的。 庆妃撇撇嘴,“我头次来也吃不下东西,可谁像她这般夸张?恨不得连肠子都吐出来,我若是万岁爷也懒得去看她,怪腌臜的。” 郁宛笑道:“谁和你一样泼辣?人家是土生土长的本地闺秀,你可是女中豪杰,擒了贼王杀了反叛的。” 庆妃听出她笑话自己看的那些话本子,便要上来撕她的嘴,可碍着干女儿在此,只得忍了,上前亲了亲阿木尔结实脸蛋,“好孩子,别跟你额娘一样学得轻嘴薄舌,仔细以后下拔舌狱。” 郁宛道:“你可唬不着她,这孩子胆子大着呢。” 有几回阿木尔贪玩不肯睡觉,郁宛就挑了几个聊斋里的清淡故事讲给她听——说是清淡,在她看来也够吓人的,可阿木尔非但不害怕,反而听得津津有味。 郁宛就觉得女儿青出于蓝,这性子怕是随了她外公外婆,根敦夫妇那可是真敢手撕狼群的。 两人闲叙了一回,庆妃叹息道:“也亏得你带了个孩子,否则这一路够无聊的。” 陆嘉怡的事虽然过去,庆妃也正式进入养老阶段,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嘉怡容貌与她肖似,又年轻招人疼。皇帝虽然赶了嘉怡出宫,可回想起未尝不遗憾,再一看她日渐沧桑的容貌,难免觉得刺心,虽然这回南巡依旧带上她,也不过是面子情,再往后怕就难了。 郁宛道:“姐姐何必灰心,舒妃比你失宠还早,万岁爷不是照样记着她么?何况我瞧着万岁爷并非忘了姐姐,明明是你不愿理他,这一路过来多少机会,你可有跟他说半句话?” 庆妃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有什么可说的。” 明明白白表示看不起乾隆品味。 郁宛:…… 感觉胸口莫名又中了一箭,她跟皇帝倒是挺聊得来的,难道两人品味都差? “其实姐姐何不请旨将七公主九公主带来?你也不单只阿木尔一个干女儿,还有两个呢。” 庆妃叹道:“我倒是想,可贵妃不肯。” 魏佳氏是个极重规矩的人,庆妃虽喜欢小七小九,却也不敢过分溺爱,但凡多给一把糖都会被贵妃申斥,还是郁宛这里的气氛更轻松自在。 有时候她难免觉得贵妃为人母太过冷血无情,十五阿哥刚满周岁就被送去阿哥所,甚至不肯陪陪他,宁愿他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担惊受怕——她若摊上这种额娘,早已一索子吊死。 郁宛道:“爱之深责之切,大约贵妃怕他们走上歪路。” 庆妃哼声,“什么歪不歪的,她就是处处以孝贤皇后为先。” 孝贤皇后生前极为注重祖宗规矩,连亲生的孩子都不肯破格,哪怕七阿哥永琮生来孱弱,也不曾为他破例——结果永琮不满两岁便夭折了。 明明有前车之鉴,贵妃却还一意孤行,庆妃看着都有些齿冷,她觉得这人是魔怔了,再大的规矩能有亲生骨肉重要?何况她都已经是贵妃了,即便偶尔行差踏错,旁人也不能拿她怎样,她倒跟个苦行僧似的一板一眼,唯恐越雷池半步。 郁宛不知魏佳氏有无野心,但身为宫妃追求更高的志向似乎没错,只要手段正当,何况历史上的她的确做到了,虽然是那拉氏先给她腾出位置。 不过易地而处,郁宛决计做不到她这般,在她这里自身舒服是第一位的,其次则是保护好身边重要的人,因此她说什么都要将阿木尔留在永和宫抚养,哪怕违背祖宗规矩也罢——规矩是做给死人看的,可不是为了束缚活人。 因而她跟贵妃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 那拉氏正在甲板上看落日,听到动静还以为是容嬷嬷来了,“你把那紫金活络丹给永璂吃两粒,就用茶汤送服,我瞧他脸色有些发白。” 身后那个声音却轻轻笑道:“皇后娘娘,是臣妾。” 却是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