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能让阿木尔饿着。 前朝不乏类似的情况,君王好细腰,上至嫔妃下到宫女拼命节食,饿得前胸贴后背,哪里还挤得出奶水来? 郁宛自信满满地道:“才不会,我们蒙古奶可多了。” 她娘就是个榜样,当时实在吃不完,还胀得慌,多的还给挤在小碗里让根敦拿去倒掉——至于根敦究竟怎么处理的,反正她是不知。 像她娘这样的亦非个例,许是自幼常用牛羊乳制品的关系,反正她没见勒扎特部哪家大姑娘小媳妇没奶水的。 乾隆:…… 她能这样兴致勃勃跟他讨论女人话题,倒真是个进步。 看来宛儿生完孩子变得更豪放了。 乾隆轻咳了咳,望向桌上堆叠如山的礼品,“这些都是各宫送来的?” 郁宛点头,“可惜我那会儿还在梦中,没能起来招呼,只能出完月子再前去致意。” 那拉氏要整顿宫务,令贵妃因着怀孕不便进出产房,但两处都送来了极丰厚的礼物;颖妃、愉妃和婉嫔倒是亲自过来,还跟新燕说了会子话,问了她生产时的情况,余下如舒妃忻嫔等等,虽然不舍得破费,但该有的礼数也都周全,至少不失她们的身份。 最令郁宛惊讶的是慈宁宫太后娘娘,居然让贵嬷嬷送来一整套红宝石的头面,都能当公主出阁时候的嫁妆了,叫郁宛实在有些愧不敢当。 正好皇帝过来,郁宛便趁机问问,她是不是该退回去?这份礼实在太贵重了。 乾隆笑道:“皇额娘既给你你便收着,不外乎是对阿木尔的祝福,难道皇额娘会在意这区区数目么?” 太后从孝敬宪皇后薨逝后掌六宫事,当了快半朝的贵妃,后又被奉为太后尊荣富养,所攒财富何止万金,别看这套头面所值不菲,在太后那里也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他倒是明白太后的意思,早前宛儿怀孕时太后便有些芥蒂,生怕多出个蒙古血脉的皇子,本来后宫里头子嗣凋敝,有能耐者亦屈指可数,倘皇帝起了动摇国本之念,实在不能不提防。 如今瓜熟蒂落,了却了她老人家的一块心病,试问太后岂会不高兴? 乾隆本人则根本没想那么长远,他虽快到知天命之年,但自认筋骨强壮,心胸豁达,寿数必定也会像皇额娘一样长远,谈国本实在太早了些,何况他心中的人选根本也还没定——四阿哥过于急躁,五阿哥又缺乏历练,至少眼下他还没立储打算。 来朝如何,日后自有分晓。 郁宛也不在乎太后因何缘故送她厚礼,但既然皇帝说不要紧,那她就心安理得收下了。其中还有一匹粉红杭绸的布料,正合夏天做成衣裳穿,又轻薄又透气。 郁宛兴之所至,伸手捏了捏腰间软肉,居然一点都没消下去!她的肚子几乎和生产前一般大! 郁宛差点惊掉下巴。 从昨晚到现在她就没照过镜子,还以为孩子出来能嗖的一下瘦回去呢,照这样看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恢复苗条身段? 想叫春泥将妆台上那面小菱花镜取来,碍于皇帝在此,郁宛只能蝎蝎螫螫地道:“万岁爷,你能帮我唤一下人么?” 乾隆早知她想干什么,却还是忍着笑照办,等春泥进来,郁宛便低声附耳说了几句。 春泥踌躇了一下,见皇帝仿佛没注意,这才装作打扫妆台上的灰尘,将镜子纳入袖中,又偷着从被角塞过去。 郁宛吃力地翻个身,不死心对着镜子照了三遍,然而结果殊无变化,她确实还挺着个大肚子,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长什么妊娠纹,可这样她反而不敢减肥过猛了——听说瘦太快反而会显纹路。 难道她得以这幅模样去圆明园么? 郁宛面露苦恼之色。 乾隆明明猜到她烦心什么,也不拆穿,只闲闲问道:“方才庆妃过来,朕看她对阿木尔自称干爹,可是有何讲究?” 郁宛哪好意思说自己给孩子认了n个干娘,不得已把其中一个变成公的,嘴上支支吾吾道:“庆妃一向口角俏皮,故意叫着玩的,您没看戏台上也多是反串?” 乾隆睨她一眼,“是么?朕差点以为庆妃与你皆有磨镜之好。” 郁宛汗颜,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她跟庆妃明明就是很正常的友谊,真要说关系暧昧,庆妃跟令贵妃倒是有那么点苗头,还床头吵架床尾和呢——先前闹成什么样,如今倒又和好如初了,真真不是夫妻胜似夫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