蒜皮的琐碎,娘娘不爱听的。” 舒妃勃然变色,将那盏茶往她手背上一泼,“你趁早老实招来,仔细本宫叫人掀你的皮!” 她素来性情不定,哪怕贴身伺候的也不敢招惹她,菱角只自悔自己为何这般嘴快——还以为娘娘会多睡半个时辰呢,怎料却早早醒了。 她也不敢隐瞒,低低将适才见闻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却原来她到后园花圃去打水时,眼见多贵人跟一身材高大的男子进了庑房,隐约还听见嘤咛之声,因隔着甚远也看不清面目,可听同伴说万岁此刻在前厅批折子呢,那这男子是谁? 难道白日里撞鬼了? 舒妃听后大乐,她倒是听说过这些蒙古女子多么淫-荡无耻的,本来草原上就有踏青野合的风俗,青年男女看对了眼,手拉着手钻进蒙古包也是常有的事。多贵人二十七才奉旨进京,难道至今仍是完璧?以前就没几个相好的? 行宫也不比紫禁城守卫森严,怕是这多贵人凡心炽烈,迫不及待想来场露水姻缘呢。 当然,菱角也可能看错,或许那女子并非多贵人,又或者多贵人引来的正是皇帝——这种可能性当然微乎其微。 舒妃想了想,自己本不欲趟这趟浑水,可要是错过了实在可惜——倘能一举将多贵人拉下马,往后宫中少个劲敌,岂不快哉! 但这事不能自己来做,她得虑着万分之一的风险。 可巧伊贵人来向她讨几块冰去去热,舒妃便笑着解囊,又隐晦地将适才那话告知。 伊贵人半信半疑,她虽素来蔑视郁宛,可也不觉得对方如此大胆——正当盛宠呢,来这么一出图什么,难道迷倒一个万岁爷犹嫌不足? 舒妃笑道:“便是认错了也无妨,哪怕宫女太监闹些假凤虚凰故事,照样有所不容,再不然,你就谎称有东西落在那儿,去拾回来便是了。” 伊贵人想了想,这倒是个办法,万一真是误会,也好避免尴尬。 便接过舒妃赏的几块零星碎冰,欣欣然离开了。 舒妃却生怕事情闹不大,转头又去找颖嫔,对她说伊贵人往郁宛方向去了。 颖嫔登时柳眉倒竖,这蠢材还敢脚踏两只船?前儿吃了闭门羹不算,这会子又死皮赖脸缠上去,当真是把她的脸扔在地上叫人踩。 她不知底里,只怀疑拜尔葛斯氏起了异心,妄图拣高枝飞,亏她还借了她那些衣裳——虽然都是旧的。 舒妃添油加醋,“颖嫔妹妹,好歹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可不能叫几个初出茅庐的骚达子给欺侮了去,走,我陪你瞧瞧究竟!” 颖嫔虽奇怪对面为何这般热心——她不记得舒妃跟自己的交情多么要好,满军旗跟蒙军旗虽说并无仇怨,可也向来是淡淡的。 但有人助拳总比没有强,颖嫔便点点头,答应了舒妃提议。 两人正向庑房去时,可巧庆嫔也过来了,“二位姐姐怎的如此雅兴,酷暑天气还出来散步?” 一双圆溜溜的杏子眼落到二人面上,十足好奇。 颖嫔这会儿倒有些窘迫,万一伊贵人真转投进多贵人阵营,她这个嫔位该多丢脸? 正想含糊过去,奈何舒妃却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听说庑房挨着温泉那边美人蕉开得甚好,庆嫔妹妹可愿同行?” 人越多出的丑越大,就算皇帝不发话,到时候多贵人也没脸再出来,只能选根绳子上吊了。 庆嫔仿佛一眼看穿她心事,笑意略淡,“舒妃姐姐当真是个水晶心肝玻璃人,想法都比旁人别致许多。” 就不知这回想算计的是谁,同行的嫔妃里头除了自己,还有谁会被她所敌视?难道是多贵人? 庆嫔本来不爱管闲事,但关乎多贵人还非得管一管了——宫里没了这朵奇葩该少多少趣儿,怎么也不能看她折在舒妃手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