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你不动手,我也会杀了他。” 杀这个动词在他这里好像只是个动词,又或者这个词原本就和他的职业息息相关,殿下偷偷探出一双眼睛,不小心和他对视,又皱了眉,不情不愿地缩回去。 他整理自己的措辞,确定不会再伤害她, “你做了正确的事情,换做任何人都会这么做的事情,不需要有任何负担。” 她渐渐将被子拉下,那些在她脑子里快速运转的思索和权衡,让她一时间渴望一个答案而忘却了戒备,向唯一那个愿意倾听她困惑的人开口, “那,如果以后杀了更多的人,”她的嗓子有一些涩,不难看出她的抵触和恐惧, “也不需要有任何负担吗?” 兰泽尔的目光透过她的眼眸,没有立刻回答。 时光如此玄妙讽刺,同样的问题被一茬又一茬的年轻人问过,现在轮到那个不该沾上鲜血的女孩子。 而命运再次要求他做那个解答者,好像过往每一次浸了血的杀戮,都把他推到这个道貌岸然无所不知的位置上。 将军的眼眸褪了寒气,像看上一个刚刚杀了人,有一些慌乱无措的十六岁少年, “那取决于你是谁。” 是将军还是平民。 是战士还是旅人。 是公主,还是领袖。 这个夜晚哑女没有出现,纵然两个人之间仍然没有多余的对白,兰泽尔还是帮她完成了简单的梳洗,希雅昨天在哑女的帮助下擦了身子,也不好意思再要求他。 他帮她擦脸的时候有一点走神,回过神来的时候殿下的脸皮都被毛巾磨得通红,从前脾气坏到家的人这会非常识时务,只是委屈地看了他一眼,连不满的咕哝声都没有发出一下。 兰泽尔轻咳了一声,收回了毛巾。 将军临行前熄灭了蜡烛,最后一只蜡烛被吹灭前他用余光看了一眼明显不情愿的殿下,简短地解释, “军医说光亮影响睡眠。“ 他甚至收走了桌子上的火柴。 于是这个房间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希雅一点点蜷进被子里,闭上眼睛。 黑夜让一切动静都变得异常清晰,恐惧和戒备重新涌没了她,殿下咬紧了牙关。 她必须扛过去。 不然在下一重险难前,她先把自己吓死了。 她好不容易放缓了呼吸,门再次被打开,希雅在被子里颤了颤。 男人抱着什么东西进来,希雅偷偷露出一只眼睛,窗外的光亮照到他的身影,他在地上铺了一层垫子,便就地躺下来。 她怔了怔,又将脑袋探出来一些,确认躺在那里的人眉宇间是熟悉的,有些犹豫地开口, “兰泽尔?” 不是兰茨,也不是欧雁将军,闭目躺在那里的男人没有回答她的试探。 希雅识趣地缩回去。 诡异的沉默漫长得让她浑身难受,连小腿的姿势都仿佛摆得不端正,在她思索着要不要换一个姿势,将军终于回答了她, “做什么?” 希雅偷偷伸展了一下小腿。 她挠了挠头,有点好奇地, “你为什么不铺好了再吹灭蜡烛?” 短暂地沉默后,将军翻了个身。 留她一个欠奉的背影。 --- 虽然只是平平无奇的日更,但我现在非常膨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