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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刀


    提拉发出一声低笑。

    “看来您很清楚陛下要做什么,”他的鞭子就地发出一声猎响,一如那日他在音兰教堂对群众的恐吓,“您说的是,你的每一寸皮肤,”他放慢了声音,一种恶心地强调,“陛下都珍爱得要命。”

    提拉一鞭子挥了过去,希雅侧身躲过,却还是打在她的手臂,皮肉裂开,露出渗了血的衬布。

    他虽然虚弱,却诚然擅长用鞭。

    希雅咬了咬嘴唇,肌肉紧绷,提拉瘸着腿,又上前了一点,褪去了在旅途中刻意遮掩的恭敬,终于露出他的轻蔑和仇视,

    “您当自己是公主?兴许有人当您是,可我的家族不会。”

    他摸了摸自己的鞭子,上面的血迹让他整个人完全兴奋起来,

    “陛下每年享用的西葡少女,都是我的家族搜集的,”他的目光放肆地落在希雅地面孔上,下流地打量。

    像一只猎狗,嗅着主人最渴望的猎物。

    每年的西葡少女已经无法满足朗索克的欲望,他要借这个机会,让希雅成为他的秘密禁脔。

    在提拉眼里,面前的女人,和从前由他挑选的少女,没有任何区别。

    “柔软的金发、白嫩的皮肤,甚至脖颈的一颗痣,说起来,我在没有见过您之前,就对您很熟悉了……”

    在他话音落下之前,面前的身影敏捷地跃起,在提拉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被连人带倒在地,一把刀直直向他的胸口插入,被他堪堪一躲,?只插入了他的肩膀。

    提拉吃痛,伸手给了面前的女人一拳,掐住她的脖子,将希雅按入尘土里。

    她的头颅上方是一块青石,提拉毫不犹豫的提着她的脖子,撞上那块青石。

    鲜血从她的脑后流下来,青石上一片滑腻。

    男人喘着粗气,“你以为我瘸了你就能打倒我?”他的手指用力,青石上的女人面色渐渐发白,月光照在她没有血色的脸上,提拉有些兴奋地笑出声,

    “你们西葡的女人,都是贱货。”

    又一个巴掌扇在希雅的脸上。

    缺氧带来的痛,殿下咬住了嘴唇,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提腿给了他重重一击。

    然后就势提刀砍上他的大腿。

    林子里只剩下她剧烈的咳嗽声,和提拉的嚎叫声。

    每一个西葡的公主,都要修习格斗术,因为她不只是公主,还是王储。

    可是她离开地太久了,也荒废地太久了,她像个被放在野鸭子里豢养太久的天鹅,旁人好吃好喝地养着她,她就以为自己早晚会成为它们的同类。

    希雅提着刀,走向在地上苟延残喘地提拉,他已经彻底无法站立,并不能伤害她。

    她的脑子里闪过很多,阿比尔砍下的头颅,提拉说过的话,和她应该做的决心,希雅吸了口气,她转过身,决定放过他一个在这里自生自灭。踉踉跄跄地,希雅克制住不断发黑的眼前,咬住嘴唇让自己清醒,一个人继续往山林里去。

    然而下一秒,身后的动静让她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希雅转过身,没有时间看清他在做什么,手里的刀径直穿入提拉的胸膛。

    他确实掏出了什么东西,空气中稀薄的硝油味让她感到不妙,希雅抽出刀,捡起提拉丢在地上的油灯,照向他的尸体。

    他手里的,不是枪,也不是炸弹。

    信号弹的烟火直冲入天,在天空绽放。

    该死。

    她并没有离战场太远,以至于没有足够的逃跑时间,前方的林丛很快传来了动静,五六个黑色制服的人包围了这里,希雅仍旧握着手里的油灯,看起来像个静谧的人像。

    她望着为首的那个人,眼睛里闪过一瞬间的惊喜,又很快沉没在无尽的悲哀里。

    她手里的刀还淌着提拉的血,希雅用手背擦了擦自己嘴角,希望自己看起来从容一点,甚至努力挂了点笑,

    “将军,你也来抓我吗?”

    兰泽尔上前了一步。

    这可真是个难得的场面,希雅心想。

    可惜缺氧和伤口却不允许她的思考了,她还想说些什么,眼前却开始发黑。

    丛林最后一点光亮也消失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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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道当年好好学射箭也不至于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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