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溪流旁,在黑夜即将笼罩的,旅人自己的行军路。 她不是外来者,她只是旅人。 她没什么不同,她只是旅人。 然而这样的声音却渐渐消弭了。 并不是戛然而止的,而是循序渐进地,像一种被安排好的,有规律的收敛,等殿下觉得周遭太安静了,伸手挑开了车窗帘,窗外已经一片漆黑。 却不再见篝火和旅人。 她心里有一些不安。 “少校先生,”殿下第一次主动开口,提拉的马匹掉头来到她的面前,黑暗中殿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太累了,再走下去可真受不住,这里的空地不少,便再这里安营扎寨吧。” 短暂的沉默让不好的预感在空气里滋生,提拉似乎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声音,却仍旧有些僵硬,“抱歉殿下,每天驻扎的地方是已经安排定好的,”他努力让嘴角的幅度大一些,尽管殿下不一定注意的到,“如果不能按时抵达,恐怕陛下会怪罪。” 他如果警惕性高一些,或者对面前的女人不那么轻蔑,就不会用“固定的驻扎地点”来敷衍。 不再想和他浪费时间,希雅向外探了探身子,对车夫大喝一声, “停车!” 马车在她的命令下短促停下。 山路上只有行军脚步陆续停止的声音。 提拉望向希雅,忍了忍,没有开口。 殿下的声音冷凝,“这是我的行程,少校。”几个亲卫隔开了她和提拉的距离,提拉的马匹略略受惊,疲惫的主人不得不花费精力重新坐稳,好不容易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提拉握紧缰绳的手指微微发白,才僵硬笑道, “这是自然。” 他示意大军正式停止前行。 就地安营扎寨,殿下的亲卫陆续赶过来守卫公主的帐篷,一时间忙碌有序。不远处提拉在高处下望,又被人搀扶着下来,狼狈地趔趄了一下。 “滚开!”提拉憋了一天的恶气终于有了出口,一脚踢开黑色头发的士兵,另一个士兵试探地看向他,提拉不耐烦的点头,示意他赶快离开。 殿下的帐篷内,负责亲兵的索罗队长留意着帐外的动静, “殿下不必担心,按照您的吩咐,在扎寨前我们已经补给过了,”他觉得接下来的话不能让有心人听见,压低了声音,“我们的人虽然比陛下的人少一些,但硬拼起来,不一定会输。” 这是殿下第一次在山间露宿,警惕固然是必要的,但小姑娘多年在维斯敦,也许只是小题大做了,索罗笑了笑,安抚她, “山间扎寨从前也经常有,殿下不如早些休息,都是陛下的人马,也不会有什么异心。” 他话音未落,阿比尔掀开帐帘,声音慌乱, “殿下,提拉的人去两公里外原驻扎点报信了,”她看了一眼索罗队长, “那里的山林里埋伏着大队人马,绝对不是增援。” 希雅站起来,帐外仍旧是亲兵的低语声,脚步声,和搬动重物的声音。 “要准备战斗了,索罗队长。”她的声音冷静地异常,也许因为这一切对她来说也是全新的,不知道怎么害怕。 又或者,更可怕的事情早已经经历过了,从那以后所有的事情,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解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