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阿索太太翻了一个白眼, “我要和皇后说一说,”她一点也不打算遮掩自己和皇后的亲近关系,“威伦家和西葡的关系太近了,这次斐迪南的背叛不是没有来由的!” 这回她身边的夫人没有回答她。 回答她的是一个冷淡的声线,“是吗,阿索太太。” 外面的暴雨让这个夜晚带了森然的可怖,阿索太太有些惊慌的回头,殿下碧绿色的眼眸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已经不再是下午亲切的样子了,希雅冷笑了一下,带着轻慢, “您可真是权势通天。” 她声音里的嘲讽让几个早已对阿索太太怀恨在心的夫人们偷偷嬉笑起来,希雅的目光重新落到外面磅礴的雨幕,没有理会阿索结结巴巴的道歉。 威伦的宅子在高山上。 这一场暴雨显然将怒气冲冲的贵族们挡在了雨幕前。原本宴会刚开始不久,几个偷懒的小厮和马夫以为不到深夜主人家不会召唤,便偷摸着去赌钱,好容易将他们集齐了叫过来,外面的大雨却挡住了去路。 在泥泞的山路夜行是十分危险的事情,人群中不乏有骂骂咧咧的叫唤,愤怒和漫长的等待并没有让暴雨有收敛的架势,眼看着几个没有耐心的年轻贵族已经管不住自己的言行。 威伦公爵的声音这时候从大厅响起, “各位,让我代替我的家族,先向你们道歉。” 贵族们望向佝偻着出现在大厅的公爵,方才的咒骂和低语变成了一片沉默。 没有质疑,也没有宽恕,只有一派冷眼的审时度势,因为他们都知道, 威伦家要变天了。 “是我教导无方,”老爷子刚从病床上折腾着起来,说话夹杂着几声咳嗽,“斐迪南已经被投进家族的地牢了,我会恨恨地惩戒他。” “这事可不能只是家族的地牢。”为首的高个子男贵族提醒他。 在战场上呆了太久的年轻人大概真的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又或者长久作为唯一的贵族在一群平民军官里,就像一只在鸭群里呆了太久的天鹅,因为太多特权而看不清楚自己的责任。 他为了取悦自己的新欢,在所有维斯敦的贵族脸上扇了狠狠的一巴掌便罢了,也扇了一巴掌在新教,甚至陛下的脸上。 几十年了,只有音兰教的人改信新教,从未有新教的人变成音兰教的信徒。 其中的原因,没有人愿意放在台面上,但没有人心里不清楚。 威伦公爵叹了口气, “我会亲自向陛下请罪,”他比下午还要苍老了许多,厅门口的昏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看起来落寞而虚弱,让人很难将他和平日里叱咤风云的维斯敦第一贵族联系起来,“威伦家不会纵容一个叛徒。” 现在整件事情的走向似乎清晰了,剩下的,便是这可恶的,下个不停的,把这群渴望快点逃离这晦气地方的贵族们,困在这里的暴雨。 “这雨今夜停不下来,山路湿滑,很容易发生事故,”威伦公爵拄着拐杖,他从来没有这样低声下气地说过话,公爵伸出手,邀请的姿态,看起来颤颤巍巍的,好像那支拐杖也要随时脱了力,“请允许我,挽留你们在这里过夜,等天亮雨停了再离开。” 年迈公爵的手掌在空气里微微颤抖,但没有人回答他。 人群里只有无声的眼神交流。 除了一个年轻女子,站出来,冲他点了点头, “当然,”希雅伸出手,扶过威伦公爵,“感谢您的好心。” 老爷子的眼睛里有一些微弱的水光,他拍了拍殿下的手,声音带了激动的感怀,“好,”他被她搀扶着迈出一个脚步,“我带殿下去您的房间。” 他们的身后是一群犹豫不决,带最终走回大厅的贵族。 安抚威伦公爵的过程固然要说许多乐观的好话,但当希雅一个人呆在这个房间里,心里很清楚事情不会这么容易过去。 她没有带侍女过来,阿比尔因为之前照顾她过度劳累而得了感冒,希雅干脆给她放了长假,现在她突然没有勇气一个人呆在这个陌生的房间。 于是她推开了房间的门。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门外面站着一个黑衣服的少女。 在看到希雅的那一刻,黑色帽檐下的少女笑了笑, “你是知道我在这里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