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皇太后眸色微湿,捻着海南紫檀木的手颤的厉害,“你终究还是在怪哀家,你是不是以为当年是哀家换了诏书?哀家从未做过这等事。” 八王爷终于肯和皇太后对视,他无力一笑,苦涩无边,“母后,这皇位,儿子当真不是非要不可。只是宁儿的事,儿子却是没法释怀,那年儿子跪在坤寿宫外求了您一天一夜,您可曾将宁儿赐给儿臣?她后来的那个下场,您也有责任!” 皇太后身子微晃,一下就撞在了红木案桌上,她看着儿子冷漠的双眸,一手捂着胸口,近乎说不出话来。 内室檀香袅袅,坤寿宫里从来就没有断过礼佛的香料。 实际上,越是对佛祖虔诚的人越是心中有愧。否则何须神灵宽佑? 八王爷看着皇太后,眼中的敬意已经所剩无几,他此前忍了十几年了,原本以为他的宁宝儿已经不在人世,他便得过且过的活着。 可如今不一样了,他索性都说了出来,“当初,宁儿是王大人的千金,您时常让她入宫陪您,儿子与她两情相悦,只差一个媒妁之言,可您又做了什么?您明知那个人只是将她当作替身,您还是不闻不问,置之不理!” 皇太后突然哽咽,语不成词,这件事压着八王爷,也压着她。 “你外公一族都在皇帝手上,哀家也是逼不得已.......说到底,你还是不肯原谅哀家,王宁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释怀?你的日子还长,听哀家一言,别再想她了。” 帝王家哪有多情的人?偏生八王爷就是一根筋的不知回头,皇太后嗓音沙哑,道:“浩天也成婚了,你是不是也该考虑你自己?你身边总归得有个人,哀家给你物色了定远高家的女儿,你一定会喜欢她,她与王宁有几分相像。” 皇太后花了不少功夫才在高门贵女当中找了这么一个与王宁的五官有几分相似的女子,她就是为了给给八王爷专门准备的。 闻此言,八王爷后退了一步,突然失声大笑了起来,他神色狼狈,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哈......笑死我了,母后,您不会以为儿子之所以想了宁儿那么多年,只是因为她的容貌?” “哈哈哈,儿子不凡告诉您,即便宁儿现在面容俱毁,儿子也会毫不犹豫的娶她!行了,时候不在了,儿子还有事在身,先走了。” “哈哈哈.......” 八王爷迈出内殿,他的笑声一直在回荡,声声敲击着皇太后早就脆弱不堪的心扉。 皇太后一下瘫软在了圈椅上。 她好像又错了,错的再无回头的机会。 * 是夜,定北侯府的地牢内火油味四处弥漫,除此之外还有一丝丝不太明显的血渍。 能被关押在这里面的人多半都是没法活着出去的。 这座地牢建了有百年之久,是赵老太爷的父亲亲手打造,当初修建这座地牢的目的并不单纯,无非是为了处理某些见不得光的人或事。 刘不渊已经衣裳褴褛,赵翼在长鞭子沾上了盐水和辣椒粉,见过他温润如玉的样子的人,绝对不会想到赵翼还有这样的一面。 刘不渊在刑部为官数年,太清楚严刑拷问这一套了。 但清楚归清楚,能不能承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刘不渊,你说你到底冤不冤?”赵翼说话时,一只手端过细颈青花的酒壶,他仰面灌了下去。 他原本酒量并不大,但今日却是怎么都醉不了了。 刘不渊早已过了半百,根本受不住这等“大刑伺候”,他“嘶—”的抽痛的几声,反问:“我若告诉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你们赵家究竟想干什么?十九年前的那个案子,与你们赵家又有何关系?” 赵翼嫌吵,所有的好脾气都烟消云散,他今日太过暴戾,见不到心上人的每一刻都如同被万蚁啃噬,让他好不煎熬。 他知道,这便是“情”了,而他已经困在这“情”字当中,无法自拔。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