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轿撵上挂有月色薄纱幔帐,透过暖风拂开的缝隙,七公主可以清晰的看见赵慎俊挺刚毅的侧脸,高挺的鼻,薄厚适中的唇,剑一般的眉毛斜飞入鬓,轮廓完美的无懈可击。 但她能看到的也只有侧颜,赵慎究竟清高倨傲到了什么程度?难道她这个公主都不配让他正眼相看?! 七公主对他势在必得,她也有自己的思量与城府,在这深宫之中,哪有什么真正的天真灿漫? 耳濡目染了宫中妃子们的明争暗斗,七公主她早就打定了某个主意。 还未至普陀山,七公主的柔荑扶在红木轿撵的椅臂上,手背的关节发白,她紧咬唇,第一次自己谋划想要的东西。 几乎是顷刻之间,抬着轿撵的宫人足下一滑,七公主身形单薄,以她自己都始料未及的速度斜斜的往左下方倒去。 她惊呼声一出,人已经直直的看着赵慎,在这一瞬,赵慎也警觉的看着她。 赵慎动作极快,单臂抓住了倒下的公主,却在公主往他怀里扑过来时,他臂膀借力,直接将公主推向了一侧跟随的宫女身上。 七公主没有站稳,好在被宫人及时抱住。 “公主!公主您没事吧。”宫人急唤道。 七公主的视线一直都在赵慎脸上,他淡薄寡然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无担忧之色,亦无怜香惜玉之意。 七公主任由宫人扶着,她怔然未动,而赵慎此时已经敛了眸色,不再看她一眼。 如此这般冷漠无情,他宛若一座神仙一样的冰雕,即便再怎么仙气缭绕,他依旧只是一座冰雕,捂在胸口也捂不热的冰雕。 七公主这边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前方的皇帝。 皇帝为彰显自己依旧神龙马壮,他今日是特意骑马出行,闻声后,便驾马而来,众人纷纷匍匐在地,“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 皇帝只看了一眼场面,以他多疑的心性,岂会不明白自己女儿的心思。 赵慎并没有跪下,只是半低垂着眼眸,体态挺拔,道:“微臣失职,请皇上责罚。” 瞧瞧,就连说话的口气也如淬了冰渣子,真不晓得他赵慎一个私生子罢了,因何这般孤漠清高。 皇帝龙目一怔,正要愠怒,七公主抢言了一句,“父皇,是儿臣自己没有坐稳,怨不得旁人。”此言一出,她撇开脸,一眼也不想多看赵慎了,似乎蕴含着天大的委屈。 皇帝见不得自家女儿为了一个男子这般作践了自己,赵慎今日非罚不可!皇帝看着依旧站立如松的赵慎,他脸上无半分对天家威严的惧怕,那样清冷的容色似曾相识,皇帝要说出口的话堪堪堵在了嗓子口,一时间语不成词,“你!赵侍卫大胆!”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羊肠小道疾驰而来,来人身着银甲,单手持卷,在离着帝王还有十数丈时,便朗声道:“皇上,大同急报!” 须臾,此人跳下战马,单膝跪地,身后烟尘肆起,“皇上,不好了!大同急报!” 大同府是与北元蒙古贵族的接壤之地,前些年上一任大同总兵便是死在了鞑子蹄下,若无赵凌及时带兵补救,周遭百姓早已血流成河。 听闻大同急报,今日同行踏春的官员也是大惊失色,要知道蒙古铁骑多擅战,一旦突破大同防线,后果不堪设想。 赵凌已留京数月,这次怕是鞑子趁虚而入。 李德海接过战报,递于帝王。 在众人屏息之时,赵慎上前一步,抱拳道:“皇上,微臣自请,愿受长缨,必羁鞑子而还我朝安泰!” 年轻的男子,嗓音清冽爽朗,意气勃发,煞有气吞山河之势。 皇帝在这个节骨眼上竟又嫉妒起了赵凌,这样的儿子,十个也不算多。 这时,赵凌驱马上前,他虽不知赵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赵慎既然亲口提出这个诉求,他这个做父亲的只有全全支持。 赵凌下马,屈身抱拳道:“皇上,请允臣携犬子即日启程赶赴大同!” 他本是大同总兵,保大同之稳是他份内之职。 其实,赵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