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呢?姑爷看着是个正派君子,此番作为着实让人气愤,但他这些年对小姐的好也的确可圈可点,加之姑爷是失忆后才娶的小姐,谁对谁错根本就没办法说清。 肖老太太命人在花厅摆了茶点,这厢就连大房夫人吴氏也觉得尴尬。肖程没有把事情理清楚,现在王氏身份不清不楚,没有定数,她也不好称呼。 肖老太太扫了一眼众人,周氏和一对双生姐妹花还在持着帕子抽泣,王氏一直低垂着脸,脸上神色不明,但样子看着已经呆滞,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这话归根到底还是得怪肖程事先没有处理妥当。 肖老太太脸色不佳,她叹了一声,道:“院子已经归置好了,二爷先把人领过去吧。”肖老太太说话谨慎,她既没有承认王氏,也没有否认她。 肖老太爷早逝,肖家只有嫡庶兄弟二人,两房并没有分家,名义上是吴氏执掌府中中馈,实则肖老太太是个厉害的婆母,阖府上下还是她说了算数,但今日这事似乎还有商榷的余地。 这厢,肖宁和王氏等人被肖程领到了碧桂院,王氏性子温和,又无心眼,此时此刻,总算是敢抬起头来看肖程一眼,她眸中含雾,无声的落了泪,顿了一刻连句指责的话也没说出来,只道:“你怎的不早说?如若你早点告诉我,我也不会随你回来!” 柔弱如她,这已经是最发狠的话了。 肖宁知道上辈子,母亲和肖程便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疏远的,母亲重情,奈何这给予她深情的人已经不属于她一人了。 肖宁忙拉了王氏作下,道:“母亲,您先喝杯茶,爹爹他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 肖程喜欢乖顺的女儿,那么肖宁就乖顺给他看,她转而看向肖程,也抽了抽小鼻子,表示了一下自己此刻很不悦的心情,她道:“爹爹,母亲伤心了,才说了这些话,您可别怨她,宁儿一定乖乖的,绝对不给父亲添麻烦,父亲不会让咱们受了委屈,是么?” 嫡庶有别,若是王氏成了妾,肖宁就是庶女了,日后所嫁夫家的门庭必定不会太高,亦或者还是做偏房。肖程看着乖巧可人的女儿,心头抽的疼了一下。 他离开京城时,双生子才三岁,肖程与她姐妹二人并不熟悉,但肖宁是他看着长大的,多少会有些不一样。 肖程摸了摸儿女顺滑的发髻,低声安慰道:“宁姐儿放心,爹爹不会你们让任何一人受了欺负。”言罢,他看了一眼撇过脸去的王氏,美人落泪,又是一番牵人愁肠的滋味。王氏性子和善,也只有生孩子那两次落过泪,今日却是哭红了眼眶,还是那种无声悄然的落泪,怎叫肖程不为之触动。 可这里是肖府,他早就娶了原配在府上,定不宜无条件的偏宠王氏。 肖程靠近了王氏一步,道:“芷婼,你先好生歇着,我晚些再来看你。”他欲言又止,又抱着良哥儿哄了一会就离开了。 王芷婼是王氏的闺名。 通州王家并非富甲,不过只是普通的商户,日子尚且过得去。王氏此行只带了芳婆,和两个贴身伺候的丫头——碧书和碧墨。 碧墨上辈子早早就被害死了,而碧书则跟着肖宁去了辰王府,这二人还算忠心机灵。 碧桂院外面守着两个面生的梳着丫髻的小丫头,肖宁吩咐了碧书和碧墨去门外守着,这才压低了声音对王氏道:“母亲,您快别哭了,这件事还没有定论呢,我今个儿来肖府发现二房没有男嗣,那么良哥儿就是二房唯一的男嗣,您又是良哥儿的母亲,祖母她不会亏待了您。您可千万不能和父亲置气,否则女儿和良哥儿今后还能指望谁?” 肖宁的话让王氏顿时止了哭,她没了夫君,还有一对儿女! 芳婆将良哥儿抱到临窗的大炕上,又拿了拨浪鼓给他玩,这才附和了一句:“是啊小姐,您可得为了姐儿和哥儿着想,眼下先得保住了平妻的位子,否则姐儿和哥儿日后哪有出头的日子?” 芳婆言罢也哭了起来,道:“唉!这事原本怨不得姑爷,可他错就错在没有提前告诉小姐,这人都从通州出来了,哪里还能就这般回去?!” 肖程也是存了私心,他担心说出了实情,王家会不放人,王氏也不会心甘情愿跟他回京,无论王氏是妻,还是妾,他都舍不得她! 男人自私起来,根本不顾及旁人的感受。 周氏先进门,她正妻的位子肯定撼动不得,眼下王氏除了争取平妻之外,没有更好的法子可行了。 王氏伏在案上又是一番失声痛哭,好半晌才平复了过来。 “宁姐儿说的对,我不能就这么妥协了!”王氏眸中含恨道。 肖宁与芳婆对视了一眼,周氏在肖家多年,地位颇重,而她们不过是初来乍到,这今后的日子不会太顺遂。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