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西坐回桌子旁边的时候一肚子郁闷,又不好说什么,在心里念念叨叨地把陆老头数落了能有八十回。 倒是胡海,大概跟陆老头儿熟,毕竟是师徒,还一起表演了那么久,他皱着眉看着陆老头:“你以后做了饼好歹洗洗手吧?” “我忘了,跟你聊着就没洗,”陆老头儿笑笑,“烫得厉害吗?” “我弹琴呢也没跟你聊,”胡海看了看手,“不知道你跟谁聊呢……手没事儿,就让你注意点儿,要这不是项西拿的,你自己拿了浇身上了怎么办,很舒服啊?” “我跟项西聊呢。”陆老头儿指了指项西。 “我刚进门儿!”项西忍不住喊了一声。 胡海在一边儿乐了:“这人就这样,没多大岁数就老小了。” 虽说这事儿不全怪他,但水还是他亲自浇到胡海手上的,现在看着胡海手背上一片红,人还是个弹琴的,他怎么都有点儿过意不去。 “我怎么看着越来越红了?”项西凑过去盯着他手看了看,“不行,我得问问怎么办。” “问谁?”胡海笑了笑。 “问大夫,”项西拿出手机拨了程博衍的电话,“虽然是个骨科大夫……” 电视只响了一声,那边程博衍就接了起来:“怎么了?” “你到家了啊?”项西站起来走到一边,程博衍那边听着很安静,估计是在家里了。 “嗯,你吃了没?”程博衍问。 “吃了,我就是吧,想问问你啊,”项西说,“被热水烫伤该怎么处理啊?没有药。” “你烫伤了?”程博衍本来有些懒的声音瞬间绷了起来,“烫哪儿了?” “不不,不是我,是我倒水的时候……”项西赶紧解释。 “你把你师父烫了?”程博衍紧张了。 “没,是我倒水的时候一滑就烫到我师兄了,”项西有些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手背红了一片,应该怎……” “师兄?”程博衍愣了愣,“你怎么还冒出来个师兄了?” 项西小声说:“我师父的另一个徒弟啊,他手背都烫……” “师兄多大年纪啊?”程博衍问。 “二十多三十吧,不是,这跟烫伤有关系么?”项西被他问得莫名其妙,“我问你他烫伤了怎么处理?你怎么找不着重点啊?” “哦,”程博衍的声音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着急和紧张,懒洋洋地说了一句,“去医院看看呗。” “程博衍!”项西趴到窗口,把脑袋探出去,压着声音喊,“你是个大夫啊,怎么这么没有救死扶伤的精神?这不是你的风格啊!人是我烫伤的啊!” 程博衍啧了一声,过了半天才说了一句:“让你师兄,找点儿白糖,蘸点儿水撒手上就行了,没起泡没烫破皮的话,明天就看不出什么了。” “真的?这不会是什么骗人的小土方吧?”项西有些怀疑,程博衍懒洋洋的声音怎么听都像是在应付他。 “我没试过,不过别人用了是管用的,试试呗,”程博衍说,“要不就去医院。” “那试试吧,”项西点点头,“你接着看书吧。” “我还看什么书……”程博衍想了想,“一会儿我在路口等你。” 挂了电话之后,项西按程博衍说的,弄了点儿白糖给胡海敷在了手背上。 “也不知道管不管用。”项西说。 “谢谢,”胡海看了看手背,“应该没什么问题,别紧张了。” “我去把饼拿过来,”陆老头儿站了起来,拍拍项西的肩,“接着泡茶。” “哦。”项西把洗过的壶放到壶座上烧水。 “洗手。”胡海对着陆老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