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西一听这句话,突然就松了一口气。 警察不是专门来找他的。 他伸手打开了门,揉着眼睛靠着门,门外的确是警察,而且是三个,他看了一眼,把脸上没睡醒的表情换成了惊讶:“什么事?” “想找你了解些事。”警察冲他出示了一下证件。 项西把警察让进了屋里,警察进屋看了看,又打开窗上下都看了几眼。 “怎么了?”项西小声问房东。 房东拧着眉,半天才说了一句:“楼下死了个人。” “啊?”项西这次的惊讶不是装出来的了,货真价实地吃了一惊。 警察在屋里看了一圈之后又问了项西几个问题,楼下的年轻人他认不认识,有没有碰到过,说没说过话,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项西一直摇头,他根本不知道楼下住了什么人,他连隔壁住的人都还没认全。 警察问完问题就走了,房东也皱着眉一脸郁闷地下楼了。 项西出去,跟这层的几个人一块儿站楼梯上往楼下看,就他这间屋子正下方的那个屋门口拉上了彩条,能看到地上有已经凝固的血,门外站着好几个警察,里面正有人把一个装在袋子里的东西往外搬出来。 “哎哟……”隔壁总给男朋友煮面的姑娘一看就受不了了,转身跑回了屋里。 这层几个女生都走了,项西跟另外几个男生一块儿看着,等楼下的人都散了以后,他们几个还在楼道里聊了一会儿。 项西从他们那儿打听了个大概。 楼下这死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在这儿住了快一年了,身体好像不太好,独来独往,从来没人见过他有朋友或者是亲戚什么的来过。 这人之前没正式工作,一直各种零工干着,发传单,酒水推销之类按天结算的活儿,过得很苦。 今天一早有人发现他房间门开着,过去一看,已经死硬了,血流了一地,手里还拿着把刀。 是自杀还是他杀还不确定。 几个男生还有滋有味地讨论着,说话声音里都带着兴奋。 项西抽完一根烟就回了自己屋里,门一关坐到了床上,很长时间都没有动。 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死了,这人孤身一人混得很惨,日子过得很糟糕,最后死也死得不明不白。 门外的讨论还在继续着,没有人关心这人到底碰到了什么事,只是因为平静的生活里有了可以维持一阵子的谈资。 项西突然觉得发冷。 真像自己啊。 一个人,挣扎地活着。 哪天病了伤了被人追了打了,死了半死了……谁会知道,谁会在意? 方寅的镜头也许会一直对着他,最后人们看着他的照片,唏嘘感慨着,然后翻过这一页。 不。 还有人。 应该还是有人的。 程博衍。 项西跳起来,在屋里转了两圈,拿过扔在桌上的手机拨了程博衍的电话。 “嗯?”程博衍接了电话,听声音是在走路。 “周六晚上吗?”项西问。 “是的,”程博衍说,“你要来得晚点儿也没事儿。” “我能去。”项西说。 “那我去接你,沙县吗?”程博衍笑笑。 “不,不,”项西赶紧说,“你m.HzgJJX.cOm